文姒姒回到了董太後的住,恰好看到孫嬤嬤從裏麵出來。
孫嬤嬤向文姒姒行了一禮:“小姐怎麽了?看著不大高興,是宮裏哪位宮人伺候不周?”
文姒姒曉得孫嬤嬤在宮裏眼線眾多,隻怕自己剛剛和太子見麵的事遲早傳到的耳朵裏去,倒也沒有瞞著:“倒沒有什麽,方才遇到了太子殿下,太子心不佳,我——”
孫嬤嬤看著文姒姒的神,猜出了大概。
太子一向溫文爾雅的,在外人麵前保持得很好,甚失去風度。不過,太子想要和文家聯姻的心思呼之出,今天董太後用了其它的人選搪塞,他心不好理所應當,隻是將脾氣發在文家小姐的頭上,未免有些過分。
文姒姒說話半遮半掩的,心裏清楚,孫嬤嬤會把這些告訴董太後。
這些皇子現在最容易低估的便是董太後。
倘若在董太後麵前的印象變壞,會影響在皇帝心裏的形象。
孫嬤嬤安道:“小姐莫傷心。”
文姒姒沒去打擾董太後,而是去了偏殿自己臨時的住。
董太後確實是喜歡清靜的,這麽多年,也隻有文姒姒能在這裏長住。之前有個妃子想討好董太後,讓自己的公主過來伴在董太後的膝下。
結果那位公主不省心,在太後跟前乖乖巧巧,趁著太後不注意各種買通太後宮裏的人,太後跟前都是難對付的老人,那點兒心思誰猜不出?這位公主住了沒兩三個月,便被送了回去。
文姒姒在這邊從來沒有什麽小手腳,在太後跟前能解悶兒,從沒說過什麽不合時宜的話,格外討太後歡心。
因為這個緣故,皇帝在前朝對文家多有寬容。
晚些時候,孫嬤嬤把宮裏的事和董太後講著解悶兒。
董太後不管理宮裏的事務多年,卻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除了一些出宮的皇子的後宅事兒,後宮各宮大大小小的況,都心知肚明。
孫嬤嬤一邊給董太後捶,一邊道:“今天太子從您這裏出去,見著文小姐了。或許不滿意您給他挑的人選,他對文小姐沒有什麽好臉。”
董太後眼睛閉著:“婚姻大事,豈是他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他邊有個不省心的侍妾,姒姒若嫁過去,不知道會多委屈。”
孫嬤嬤含笑道:“文小姐是您看著長大的,那可是像親孫兒一樣親,自然要好好選個如意郎君。”
董太後道:“你說錯了,便是親孫兒,也沒有這麽親。”
昌平郡主的父親是董太後的親生兄長,董太後在先皇麵前盛寵不衰,一方麵是自己合先皇心意,一方麵是董將軍年名,為先皇掃除不禍患。
唯一可惜的便是天妒英才,董將軍傷口惡化意外去世,留下一個小的兒,董家家業落在了堂弟手中。
董太後為兄長的兒請了郡主封號,放在膝下養著。
昌平郡主和皇帝青梅竹馬長大,比一些公主更為風。
文姒姒為昌平郡主的兒,眉眼有幾分像昌平郡主的父親,興許是這個緣故,董太後一直都很喜歡這孩子。
至於董家本家——董家子與董太後雖有緣,終究不像昌平郡主這一脈親近。
孫嬤嬤道:“宮裏這些孩子的秉,太後您都知道。太子溫文爾雅的同時,也有雷厲風行的一麵,就怕您這邊不遂了他的心意,他會做出什麽——”
董太後冷笑一聲:“文家是世家貴族,他能像登徒子搶民一樣把人搶去太子府?”
孫嬤嬤點點頭:“您說得是。”
不過,董太後心裏有些不放心。
晚上睡覺的時候,董太後讓文姒姒來了的住,陪一起睡。
兩人沐浴之後,和睡在床上。
董太後想著前兩年文姒姒還是一團稚氣,手腳都小小的,量隻有那麽一點兒大,短短的功夫已經長了婀娜,有了線條,麵容更加。
皺紋遍布的手著文姒姒的臉頰:“姒姒不想嫁給太子,是不是有了心儀的男子?”
文姒姒的眼睫微微垂落下來,掩蓋了眸中神。
知道這一刻遲早會到來,董太後現在問這個問題時,對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確實有,隻是——”
董太後一笑:“隻是什麽?你告訴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文姒姒臉頰紅了紅,輕聲道:“隻是擔心家裏和太後都不會同意。”
董太後想了一下:“姒姒心儀之人,門第和家世不如文家?這倒沒有什麽,隻要對方有才有能力,哀家讓皇帝提拔。”
文姒姒默然不語。
董太後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會是個出寒門的書生吧?若是出貧寒,你娘肯定不會同意。”
文姒姒搖了搖頭:“倒也不是。”
董太後看著文姒姒緋紅的臉頰,忍不住笑了:“那是什麽?姒姒長大了,有事連哀家也瞞著?”
文姒姒咬了咬角。
過了一會兒,文姒姒才輕聲道:“那天大皇子殿下去文家見大哥,姒姒覺著,大皇子殿下一表人才......”
說完這句話,文姒姒的臉頰已經遍布紅暈。
董太後笑著道:“居然是他,他可是個心似鐵的主兒。外界不清楚,哀家倒是知道,這些年想嫁給他的人一點都不,全給他拒絕了。”
文姒姒瞪大眼睛:“還有人想嫁給他?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董太後越想越覺得好笑,“你娘八不會同意,哀家和好好商量商量。”
文姒姒看劉煊一眼便想嫁給他,這在董太後看來並不稀罕。
劉煊龍章姿,外表在諸多年輕宗室中確實出類拔萃,對其一見傾心十分正常。
“不過,姒姒,你可要想好了,劉煊不得聖心,未來的路頗為艱難。”
文姒姒點了點頭。
心裏清楚,再怎麽艱難,也艱難不過上輩子。
前世落得那樣的結局,不想重蹈覆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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