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梅時九立刻嚴肅起來,說不太好,那定是很不好。
「今日跟天親王聊了幾句,從天親王的口氣來判斷,應是不好,對了師兄,我今日宮上皇后,估著,咱們大婚那天,皇上和皇后應該會來。」
梅時九那日進宮的時候,也瞧出皇上可能要來,「放心,我已經跟祖父他們說了,今日也回去問了下,正在準備著,來便來,無妨的。」
對於初雪改不了口的稱呼,梅時九其實本不在意,只是有時候會逗逗。
這一聲師兄,其實也在他心上。
「還有一件事…」
「嗯?」終於要說了?
宮之前,他沒有過多追問,知道該說的時候一定會說,所以他在這兒等著。
「師兄,我們大婚之後,五哥和籬爹爹他們可能要離開永安城了。」
梅時九雙目睜大了些,定睛看著初雪,眼中之意,他不說,初雪也看得出來,趕拉著對方的手坐下,「師兄別張,放心,我可沒胡來,今日進宮,的確是為了這件事,我知道,五哥和籬爹爹留在永安城,皇上和朝廷都能看著,自然放心幾分,這幾年,他們兩看著無事,但是心裏多都不自在,不是說被人盯著,而是有些人不死心,總想著腹壁,暗中尋了他們不次,都是昔日舊人,說起來,也是忠心一片,五哥和籬爹爹也不忍看著他們出事,但是時間久了,遲早要出事的,倒不如讓他們離開永安城,人生苦短,特別是籬爹爹,他膝下無子,和乾娘兩人這麼多年,也該過過自在日子…」
離了永安城,那些人尋不到人,時間久了,自然也就安淡了。
而五哥哥和籬爹爹也自在了。
「所以,你今日宮跟皇上要談的生意便是這樁生意?」
梅時九真的拿一點辦法都沒有,此事重大,可不像說的這般輕飄飄,知道要是宮前告訴他,他肯定要攔著,怎麼也要思慮一番再做決定,而呢,卻是比他做事要多了幾分率而為。
「嗯!」
初雪乖巧的看著梅時九。
「你啊,他們都不知道吧,你這要讓他們知道,免不得被你嚇著,這種事,也就你敢去跟皇上說,若是換別人,皇上也該多想,這麼大一筆生意,你得給得起足夠的籌碼,我猜測著,就是你說的兵篇和那東西吧?」
初雪點了點頭,「是啊,師兄覺得,皇上會同意嗎?」
「你都進宮了,那就是有七以上的把握,還問我做什麼,等大婚那天不就知道答案了。」
梅時九現在知道為何要邀請皇上他們來了,那天就能得到皇上的答案,而且,這個答案,心裏大概有個數。
這樣做,其實真的很危險,若非是當今皇上,若非有天親王,他現在就要帶著逃亡了。
「師兄,那些東西,我拿一時沒事,遲早是要出去的,留一時是保命的好東西,久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禍害了,倒不如趁著它們還有價值的時候,儘可能的利用,其實我這麼做,還有另一層意思,將這些東西給皇上,也是給出了我們的一個態度,皇上是明君,但是他是君王,君心難測,防人之心不可無,可能是我小人了,但是防範未然總是好的。」
「你把東西給出去,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咱們這些人,不會有旁的想法,然皇上安心對吧。」初雪想什麼,什麼心思,梅時九如何不知。
初雪靠著梅時九輕輕點頭。
說到這兒,初雪突然有些出神。
「想什麼呢?」
見著初雪好一會兒沒靜,梅時九忍不住問了句。
「突然想到錦樓的事,等這邊忙完了,咱們回去看看。」
「你都不是錦家家主了,自己也說錦家的事讓你二舅自己拿主意,怎的,還是不放心吧。」
啊,就是惦念的多,也不知誰說寡的。
「錦樓里的東西都算得上瑰寶,值得世代流傳的東西,若是真出什麼事,可惜了。」
梅時九拍了拍對方的頭,「好,到時候陪你回去看看,剛才看著院子裏桂花開了,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我說怎麼聞到一陣桂香呢,不知不覺都要深秋了,走,去看看。」
風花雪月,都會如期而至。
兩人手拉著手在初雪的小府邸中閑逛。
「這桂樹是什麼時候栽種的,我記得之前沒有啊。」
「你隨軍去西北那年,這桂樹可是難長,這都幾年了,也就大了沒多,但是桂花卻一年比一年開得好,現在還有一些花苞,等開得正好的時候,讓桃兒他們打下來釀桂花酒,很好喝。」
「不知道的,還以為金玉侯是個酒鬼呢,為什麼種它?從前不知道你還喜歡桂花。」
「有些東西,可能就是會慢慢喜歡吧。」
他去出征的時候,有一日在城中閑逛,突然味道一陣桂香,然後莫名想起他,那會兒也不知為何,就讓常伯去弄了一顆金桂種在這兒,想著以後師兄回來,他們能坐在這桂花樹下飲著桂花酒,應是特別好。
如今他們就在這兒,這桂花樹卻是長得有些慢,不過他們歲月且長,以後一定會有樹下飲酒的一天。
突然發現,生活多點期許,日子也就有滋有味了。
「這宅子不大,開始只有這一半,後來隔壁一戶人家要搬走,我就讓常伯買下來打通了,之前皇上說,要在永安城給我設置一個侯府,我沒讓,我在永安城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弄那麼大一個侯府空著沒必要,這兒就好的,這是我和姑姑嶄新人生開始的地方。」
時過境遷,回想過往,初雪心裏慨萬千。
當初和姑姑相依為命,這裏有太多回憶,這兒是的家。
對家這個字,心整出,其實一直是的。
「以後有你的地方,就是家,這兒以後就是咱們的家,突然覺得,我梅時九的命的確不錯,你看看,娶了個侯爺,還管吃管住,」
梅時九打趣自己,初雪跟著一笑,「那你以後可得好好伺候本侯爺!」
「好的,一定讓侯爺滿意,不過今兒得晚些,相公我要出去一趟。」
「嗯?」
初雪本來還想說他一句不正經的。
「去一趟黎府,祖父說,要去登門致謝。」
「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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