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懼地看著他:“你,你,你好狠心……”
陸簡聽聞這話,卻是一笑,笑得很淡。
韓淑修深吸口氣:“你,你是不是從最開始,從最開始你娶我,你就謀劃著了,你就要害我祖父!”
陸簡垂著眼睛,沒什麼緒的眸子泛起一不屑的憐憫。
他淡淡地道:“你如果認為是我謀劃著害你祖父,那就這麼認為吧。”
韓淑修:“你,你——”
突然哭起來:“你從開始就想害我祖父了,這門婚事,于你來說就是利用……你就是在利用我,利用我牽扯我的祖父,讓我祖父對你放松警惕。”
陸簡卻是毫無愧疚:“如果你認為我娶你是為了讓你祖父放松警惕,那你可以問問你祖父,他把你嫁給我,他又是什麼目的?”
他冷笑一聲:“你們韓家把你扔給我的時候,你說,難道他就不曾料到今日嗎?”
韓淑修:“你什麼意思!”
陸簡輕描淡寫地道:“他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不清楚?他把你嫁給我,也不過是把你當做籌碼罷了,你連這都看不清嗎?”
韓淑修尖銳地道:“不,不是,他們沒有!”
陸簡卻不再理會了。
他起,居高臨下地看著韓淑修:“我不想多費口舌,你自己想清楚,或者一封休書,孩子流了,你回去和你父母共患難。”
他的聲音緩慢冷沉:“或者,嫁隨嫁狗隨狗,安安分分地在我這里做陸夫人。”
他頓了頓,道:“我適才的許諾依然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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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相的罪狀一樁一樁被查出來,朝中陸續有朝臣上奏,結黨營私,貪墨無厭,家中所藏竟然富于左藏庫數倍!
希錦看到了那清單,什麼大玉帶八十束,什麼黃金二百五十萬兩,什麼珍寶無算,簡直是目驚心。
阿疇在朝堂上拍案大怒,甩袖離開,百僚惶恐。
不過回到后宮,阿疇便頗為平靜,并不見怒。
反而有條不紊地和希錦分析:“差不多可以了。”
差不多可以的意思是,事辦妥了。
之后阿疇提起,那韓相欺君妄上,專權怙寵,蠹財害民,壞法敗國,罪大惡極,不必待秋后行刑之時,便立即斬首死。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要知道以大昭慣例,死刑都在立春后至秋分,除非窮兇惡極者,不得奏決死刑。
便有朝臣上疏諫阻,認為如今新帝才登大寶,事宜行仁政。。
阿疇這才略緩了緩,改口道“念在他已年邁,賞以春夏,刑以秋冬”,于是判了秋后問斬,至于韓家諸人,男丁流放,眷充奴籍。
他這麼退后一步,朝臣到底不好再反對了。
這詔書順利下去,消息很快傳出去,一時眾人都知道那韓相被決了,韓家完了,街道上眾人竟都歡快起來,甚至有人擺酒慶祝。
希錦命人過去宮門外購置一些小菜,等那黃院子回來,特意問起來,說那些小商販都是“眉開眼笑”。
希錦聽著,也覺很是舒坦。
家阿疇當了皇帝,如今做了一件大好事,至把這韓相給死了。
想當初那六重緯的憋屈啊,如今算是徹底暢快了!
而死韓相后,阿疇便重用了霍二郎整頓稅賦,讓利于民。
希錦聽了,自然覺得很不錯。
自從那次小荷包一事后,看得出,阿疇對霍二郎一事確實是放下了,不像之前暗暗地酸,現在是真的不在意了。
既然不在意了,他為君王自然唯才是用。
只可惜此時的希錦貴為皇后,是輕易沒機會見到外臣的,不能當面道一聲喜了。
不過希錦還是想起那一晚,汝城上燈節,霍二郎曾經的高談闊論,以及提起韓相的種種顧忌。
那個時候的他還只是尋常書生,而聽他說起那番話的,也只是普通市井商賈。
他又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他能替了那韓相來掌管市易司,整頓稅賦,他更不會想到,自己和阿疇會坐在了帝后的位置上。
這就是人生之玄妙了。
就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陸府卻傳來消息。
韓淑修生了,生下一對龍胎,這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阿疇和希錦都分別賞了財帛金銀,宮中也都按照規矩備辦了各樣禮品送過去。
不過這會兒韓家剛出事,那韓淑修顯然心里不好,以至于生下一對孩兒后,一直心抑郁低落,輒哭泣,便是再養,也是心病難醫。
這讓人聽了不免唏噓。
那一日,希錦忍不住道:“韓家……還能再寬容一些嗎?”
阿疇:“韓相是必須斬,不能留,男丁流放,眷充奴籍,這已經是至仁之政,格外開恩了。”
希錦無奈:“好吧。”
阿疇:“先過去這一陣風頭,再過兩年如果要大赦天下,他們或許能免罪,到時候讓舅父把他們家中眷妥善安置就是了。”
至于男丁,可以免罪,但是必然不能給予任何機會,可以說三代之,他們休想翻了。
希錦:“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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