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啊!當了人家贅婿啊!還是被人家輒斥責的贅婿!
這是大昭皇家尊嚴被踐踏最狠的一次了!
況且,他對皇城那里也一直避而不提皇太孫的妻兒,如今自然只能裝傻了。
這時候,寧家眾人全都心里發慌。
之前希錦還想休了人家,這,這如果讓人知道了,寧家還不是都得死!
希錦看著這景,知道自己逃不過,一咬牙,領著芒兒出來了。
兩發,腦袋發懵,不過也總算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贅婿竟是當朝皇帝的孫子,親孫子,也就是昔日那個逃亡的皇太孫。
話本看多了,那話本大多是胡謅,但胡謅的故事也有前朝的故事打底子,許多事無論朝代怎麼變換,理永遠是那個理。
寧家收留了逃亡的皇太孫,這個如果之前查出來只怕是死罪,滅門的。
但是現在皇上要認這個孫子了,這就是大榮耀大風,是天大的幸運。
而這個皇太孫還是自己的贅婿,這更是該天謝地的。
當然也有提心,對他不好,對他一直很刻薄,他若追究起來——
希錦不敢細想。
只能拚命讓自己不要去想了,咬著牙讓自己不要牙齒打戰,走上去。
希錦走出去的時候,便覺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自己上。
從小就是一個有些慕虛榮的小娘子,好面子,總盼著能出頭,想著有一天自己風耀眼,讓所有人都羨慕自己敬佩自己,但是從未想過,就在這一天,會為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了阿疇面前。
當和阿疇的視線對上時,終于在那全然的陌生疏離中捕捉到了一悉,但是也只有一罷了。
巍巍皇權,齊刷刷俯首跪下的人群,以及這落針可聞的異樣寂靜,這讓知道,現在不是五房的事,不是寧家的事,這甚至不是汝城的事。
還來不及細想這意味著什麼,只知道自己已經如履薄冰無法呼吸。
這時候,阿疇終于開口:“我需要出門一趟,則十幾日,多則月余,我就回來。”
出門,回來……
希錦聽著這輕描淡寫的話,只覺得心神恍惚。
之前他也說過類似的話,則一兩日,多則兩三日,但結果呢……
上次他回來了,但這次,覺得他不會回來了。
不過還是木然地點頭:“嗯,嗯,你,你去吧……”
阿疇的視線落在眼睛上。
然而希錦卻垂著眼,并不看他。
阿疇盯著那撲簌簌的濃羽睫,自然覺到了的逃避。
事到如今,他只能往前走,他沒有回頭路,也不會有。
半晌后,他到底垂下眼來看芒兒。
芒兒睜大眼睛,清澈的眸底著好奇和茫然,顯然他也覺到了母親的張。
阿疇便出手,他想抱抱芒兒。
然而希錦卻下意識越發抱了芒兒,清亮的眼睛中有著戒備,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這讓周圍人臉微變,現場空氣瞬間凝固了。
一旁寧家眾人看得心都沉下去了,一個個臉煞白。
希錦,希錦怎麼敢!
皇太孫要抱芒兒,趕讓皇太孫抱啊,怎麼敢這樣看著皇太孫,好大膽,太大膽了!
得罪皇太孫,一個不好可是要殺頭的!
聶指揮使神也是沉沉的,他見此,略一個眼神。
旁邊已經有心腹一步上前。
那屬下生得彪悍威猛,但是作迅疾,幾乎是瞬間閃到了希錦面前。
希錦微驚,下意識明白那是要搶孩子的,眼中便涌出慌來,哪里見過這陣仗。
阿疇自然察覺到了,他抬起手來,示意他下去。
那侍衛神一頓后,垂首,退下。
這些作都是無聲的,也是片刻間的,不過在場所有的人都察覺到了。
在萬人屏氣的寂靜中,那尊貴的皇太孫殿下的一喜一怒都牽扯著所有人的心思,甚至決定著所有人的命運。
他只需要一個抬手,便能讓眾人俯首,讓那肅穆侍衛止步。
旁邊孫大人見此,上前:“殿下,這小郎君——”
這是龍髓,在接了圣旨過來汝城前,韓相曾見過他,叮囑說務必辦事周全。
辦事周全四個字,其中自是意味深長,如今這皇太孫既然在民間有了骨,那自然是要請回去覆命。
阿疇視線涼涼地掃過去。
孫大人一頓。
阿疇開口:“我會過去燕京城面圣,會和翁翁說明原委,不過我的妻兒長在市井,并無見識,也不懂皇室規矩。若是不曾應翁翁之召便擅自去了,到時候殿前失儀,白惹翁翁不喜,到時候,也是連累諸位大人。”
孫大人一頓。
阿疇繼續道:“讓他們母子暫且留在這里吧,等一切塵埃落定,得了圣意,再做計較。”
他這麼一說,孫大人面很有些為難。
他一直都被瞞著,并不知道皇太孫竟然在民間有了妻兒,顯然皇太孫也不打算帶他們過去燕京城,可——
旁邊一直不曾言語的聶指揮使卻是道:“孫大人,那就以殿下所言便是了,我會留下干護衛,留在這里護娘子和小殿下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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