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晚會,樂嬈化了妝換上旗袍,抱著一把新琵琶適應手。遠遠瞧著封苓苓盯著手機出神,於是上前拍了拍肩膀。
封苓苓嚇得一哆嗦。
樂嬈角微:“跟哪個野男人聊天呢,居然能被我嚇到。”
封苓苓嗬嗬笑了兩聲:“我妹夫。”
樂嬈靜止兩秒。
那不就是男人麽。
都到這時候了,封苓苓隻好全盤代:“你不是琵琶弦斷了嗎,我就發了個朋友圈,然後好巧不巧地被曲淮看見了,然後他就給你找修琵琶的師傅去了,但這會兒還沒消息,估計沒找到。”
樂嬈聽完表有些複雜:“這把琴,修不了的。”
擁有的琵琶多,但這把琵琶隻在臨近登臺練習和上臺表演或者比賽的時候才使用。
從學習琵琶開始,弄斷過的琴弦已經數不清了,但這把琴太珍貴,平常練習的時候通常不會使用,就是怕萬一弄壞了就隻能為紀念品了。
封苓苓一臉懊惱:“我以為是琴弦比較難找。”
樂嬈搖頭:“不是難找,是不會找到。”
“那……”封苓苓言又止。
樂嬈拍拍肩膀:“沒事兒,我跟他說。”
撥通曲淮電話後,樂嬈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麵便含著笑先一步開口:“我竟然不知道我們這麽心有靈犀。”
剛想給打電話,結果就撥過來了。
樂嬈早習慣了他突如其來的調侃,滿是無奈道:“苓苓跟我說你去找人幫我修琵琶了?”
曲淮從善如流:“嗯,這些老師傅被傳得神乎其神,結果沒一個有用的。”
樂嬈早猜到結果,淡笑了聲:“不關師傅的事兒,是這把琵琶無論是工藝還是零件都極其稀有,就算要修,也還原不了以前的樣子了。”
如果還要繼續使用,可以選擇把琴弦全部替換掉,但那樣的話音質會差很多,也沒什麽意義了,不如留著當紀念。
“不是還有另外一把一模一樣的麽?”曲淮嗓音微沉,笑意已經收起,樂嬈在這邊還聽到了他關上車門的聲音。
樂嬈咽了咽口水,好像有什麽呼之出,但不確定:“你……什麽意思?”
曲淮關上車門,低頭走路時步伐加快:“封苓苓說,這是你第一次在學校登臺表演,是最後也是唯一一次給自己的青春畫上圓滿句號,既然這場表演對你有特殊意義,即使用不了‘醉江南’,也該用能與它相比的‘寄巫山’吧?”
現在是晚上七點,迎新晚會已經正式開始,樂嬈站在候場室,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不知道曲淮現在在哪,但聽到了風聲。
是曲淮那邊的風聲。
窸窸窣窣,不是很清晰。
“醉江南”是這把琵琶的名字,就刻在琵琶之上,樂慈把這把琴給樂嬈的時候說過,世界上還有另外一把與它一模一樣的琴,名“寄巫山”。
一把在樂嬈這裏,一把則被樂慈送給了另外一個有緣的學生。
曲淮聲音還在耳邊響起:“很抱歉,沒能幫你找到修理這把琵琶的人。”
樂嬈嗓音微哽:“又不是你的錯……”
“好了,曲太太,說個位置唄,我讓陳助理把琵琶給你送去。”曲淮能聽出略微沙啞的鼻音,為了不影響等會兒上臺的狀態便終止了話題。
樂嬈拿到琵琶的那一刻還沒完全回過神來,除了琵琶上鐫刻的“寄巫山”三個字與“醉江南”不一樣之外,其他細節幾乎無可挑剔。
封苓苓過來了一把琴頭,震驚:“古董琵琶就算了,竟然還能找到另外一把一模一樣的!你男人真是有點牛在上的。”
樂嬈吸了吸鼻子,心裏默默回答了句確實牛。
一場表演而已,樂嬈其實沒有多在意,又不是沒了“醉江南”就上不了臺。可是曲淮卻給找來了另外一把一模一樣的琵琶。
這把“寄巫山”的去隻有樂慈知道,曲淮想必是從樂慈那知道之後厚著臉皮去了一趟薑家。
琴已經給了薑家那位大小姐,自然沒有要回的道理。
可誰也沒想到曲淮會去借。
借一把琵琶,就隻是為了讓樂嬈完學生時代的一場表演。
樂嬈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思緒繚之間,有那麽一的衝,想現在就去見曲淮,跟他說喜歡他,說不是小姑娘了,說不想循序漸進,不想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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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嬈表演的節目以民樂團的形式呈現,上場後,樂嬈往最中間的位置走去,緩緩落座。在燈亮起時,琵琶聲引領全場,與其他民族樂一起,聲聲迭,震撼人心。
接著,抑揚頓挫的琴音漸漸減弱弱,最後收尾停止。此時,聚燈聚集在樂嬈一人上。
出水芙蓉的琵琶人緩緩撥弄琴弦,吳儂語從嗓子裏緩緩流出,全場靜默無言,愣是沒想到在這北方城市聽了一場現場版的江南小調。
要不然怎麽說這位民樂係的係花是位琵琶呢,不僅琵琶彈得好,這嗓音更是讓人沉迷淪陷。
讓其淪陷的,還包括坐在觀眾席上最後一排最角落的男人。
曲淮戴著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裝,隻出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臺上的人。
最為震驚的是陳助理,他隻知道曲淮結了婚,娶了老婆,可再怎麽樣也沒想到他的妻子竟然是一個未畢業的大學生!
這老牛吃草也吃得太明目張膽了些!
也難怪這人結婚後直接轉了子,一天到晚就隻顧著哄老婆。
如今一見這位琵琶人,陳助理算是悟了。
有這麽個天仙放在家裏,誰不得天天念叨著。
曲目表演完畢,掌聲熱烈響起,曲淮角溢出笑容,容地跟著一起鼓掌。
陳助理開口:“哥……咱們可以走了吧?”
這麽多人,他一個公眾人,又打扮得那樣特殊,萬一被哪個眼尖的發現,他就是九條命都不夠方圓嘎的。
要知道這事兒還是瞞著方圓進行的。
出了事兒陳助理這個鐵飯碗怕是要沒了。
曲淮淡淡一瞥:“急什麽。”
陳助理:“……”
直到樂嬈退場,曲淮才收回視線,低了帽簷離場。
離場的同時,他拿起手機給樂嬈發消息:【三號門等你,別著急,慢慢走過來,我等你。】
他走得極快,陳助理趕忙跟上,即使他帶著口罩,陳助理也能想象到這位大佬現在的表有多麽如沐春風。
果然啊,影帝難過人關。
苦的隻有他們這種小跟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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