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

    今天是小兒的生日，許父許母將家裏裝飾了一番，到都是氣球，和彩紙條。

    許晚邀請了自己的幾個好朋友到家裏過生日。

    晚上吃過晚飯，大家在客廳圍著，正在開蛋糕的包裝。

    許晚已經戴好生日小王冠，滿心歡喜看著漂亮的草莓蛋糕。

    蠟燭的時候，門鈴響起。

    是哥哥回來了。

    許晚一喜，連忙小跑到玄關。

    “哥哥！”

    許紀景溫應了聲，妹妹腦袋。

    許晚拉著他的手迫不及待：“你今天回來得好晚，再過五分鍾我都吹蠟燭了。”

    許紀景笑：“是哥哥耽誤了，以後會注意。”

    在哥哥邊黏乎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門口還有一個人影。

    是，季哥哥！

    好一段時間沒見，他怎麽來啦？

    許晚向他，猝不及防與他視線對上。

    清冷如墨的眸子看不出什麽緒，倒是令人升起一冷意。

    忙移開視線。

    許紀景給季承澤找了雙拖鞋，側頭看看妹妹：“晚晚，怎麽不喊人啊？”

    許晚莫名有些臉熱，悄悄攥了攥角，抬頭看著季承澤，出乖巧的笑：“季哥哥好。”

    三人進了屋。

    許紀景被許母去拿東西，隻剩許晚與季承澤並肩走到客廳。

    “那個，你隨便坐，”許晚朝他笑笑，“不要客氣。”

    恰巧曉寧在一邊喊去點蠟燭。

    “來了。”

    說著過去，季承澤掃了眼那邊的幾個小姑娘，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幾分鍾後人都到了客廳，大家給許晚唱著生日歌，隨後許了願，吹滅蠟燭。

    隨後開始分蛋糕。

    “承澤，吶。”

    許紀景將一塊蛋糕遞給他。

    季承澤掃了眼，滿滿的油，上麵還綴著顆草莓。

    他不太喜歡吃甜食。

    “先放這兒吧，我等會兒吃。”

    小姑娘在客廳的另一邊和朋友們打打鬧鬧，笑得開心。

    他看著看著，一時竟出了神。

    反應過來後，又覺得自己剛剛心裏冒起來的那點想法太不可思議，低頭嗤笑了聲。

    許紀景和他相似，未來要繼承家業，在家裏是最穩重的哥哥。

    許紀皓和這個妹妹便恣意自由些了。每次見他們總是無憂無慮的樣子，和自己在家時不太一樣。

    許紀皓有時也忍不住吐槽他年紀輕輕就一副深沉樣兒，總冷著個臉也不笑。

    沒什麽好笑的事幹嘛笑，他又不是傻子。

    隻是看著小姑娘高興的樣兒，角竟不由自主會揚起。

    但總是怕自己，不會和他靠太近。

    嘖。

    這奇怪的覺。

    他垂下眼，看著草莓蛋糕。

    這時有人打電話，是爺爺的助理。

    他出了客廳，在後花園邊上站著接聽。

    “沒什麽原因，在外麵轉轉。”

    “暫時不想回去。”

    掛電話的時候不是很愉快，季承澤看著後院裏的花壇，有些煩躁。

    剛轉，便看見許晚正在門口站著，著自己。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聽的，”有些窘，“我就是打算來洗個臉...”

    臉上被曉寧們抹上了好多油，兩邊臉頰各畫三條胡須，像小貓，又有些說不出的稽。

    季承澤正巧站在廚房後門。

    他側讓了讓。

    “謝謝。”

    許晚走過去，打開水龍頭，俯捧起水，臉。

    季承澤沒走。

    待洗完，他遞給紙巾。

    “謝謝哥哥。”接過，掉臉上的瑩瑩水珠。

    季承澤看著紅齒白的孩兒，一時有些恍惚。

    從五歲起便認識，一晃眼兒都十多年了。

    “生日快樂。”

    許晚微愣，手上作停下，長而翹的睫還沾著水珠。

    “謝謝季哥哥。”

    綻出一個笑，碧眸盈盈，白似雪，像帶著晨的玫瑰。

    季承澤移開視線。

    因著聽見了剛剛的對話，許晚想了想，帶著點小心翼翼開口：“季哥哥，你，是不是心不好啊？”

    季承澤聞言側頭。

    “看出來了？”他笑了笑，倒也不瞞，“是有一點兒。”

    “也沒什麽，”他看小姑娘皺起眉，又補充：“和家裏發生點兒口角，小事兒。”

    “吵架了啊，”許晚聽了，安道：“沒關係的季哥哥，和家人拌點很正常啦，我有時也會被爸媽教訓，還會和二哥吵架，他從來不讓著我。”

    聽哥哥說過，季哥哥的父母在辭去公司職務後和季老爺關係僵，常年不在帝都，在國外到遊玩，季哥哥的祖父管他很嚴。

    “你看，雖然季爺爺有點兇，但隻有他一個人管你。而我，”蹙眉掰掰手指頭，“我爸媽，還有兩個哥哥，有時還有張姨，都會嘮叨我呢。”

    “這麽一想，我也不容易的，”說著說著笑了，“季哥哥，這樣想會不會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

    是在安自己？

    季承澤微勾。

    雖然這個比較有點不像那回事，但他心領了。

    “嗯，”他低聲答，“幸運。”

    “你很幸運，父母和哥哥都很關心你，”他手腦袋，也沒躲，“小妹妹好好長大，天天開心。”

    來得突然，沒帶生日禮，就口頭祝福幾句吧。

    許晚看著他，突然覺得，他是不是有點傷心啊。

    父母常年不在邊，也沒有兄弟姐妹，家裏不像自己這樣熱鬧，應該很寂寞吧？

    是不是看到今天自己生日有這麽多人，他想起自己，傷了？

    許晚看他頓時多了些憐惜。

    外表高冷的人，果然心裏還是藏著傷痛的。

    “季哥哥你不要傷心，”慌忙安，“雖，雖然你的親人比較，但你有朋友啊，我哥哥不就是你的好朋友嗎，你也可以把他們當家人的。”

    沒料到說出這樣一段話，他微挑眉。

    “家人？”

    許晚點點頭，想了想，“你，你以後要是自己一個人無聊，就多來我家找哥哥玩吧，我爸媽也喜歡你，說不定他們也把當你家人呢。”

    那...你呢？

    這話他沒問。

    覺得自己腦子裏的想法太過荒唐，他收回放在許晚腦袋上的手。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忽而輕笑：“現在不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