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覺中了的圈套，拉住的胳膊將坐下來，面對面盯著的眼睛，“你這人，才剛分明還在說王西坡的事，怎麼稀里糊涂又埋怨了我一通？”

玉依然往旁邊繞，“我幾時埋怨你來著？我有責怪你的意思？”

“那倒也沒有——”池鏡嘖了聲，“說王西坡呢！”

“王西坡怎麼了？難道你打聽到他什麼消息？”

池鏡馬上笑起來，“我打聽他什麼消息？他與我什麼相干？”

“既不相干，還問他做什麼？”

恨得池鏡在心里咬牙切齒，“我就是白問一句。”

玉嗔道：“問不著我，我見天在這宅子里，哪曉得外頭的事？”

池鏡雖然聽說起西坡全沒有異樣的，但還是有些吃不準，最會騙人了，未必不是裝出的這不以為意。可又不敢往深了試探，免得疑心，真要打聽起西坡的近況來，倘或知道他賣為奴了，不定怎樣唏噓心疼。只得罷了，丫頭傳了夜宵來吃。

第121章 番外·前緣（五）

◎阻止不了他們遇見。◎

過幾日玉生日，因想著上回吃了五太太的席，便趁機還席，請了四府和二府里的人來。是頭回大張旗鼓地過生日，又有緣故，所以老太太心里也沒覺得有什麼。

而且想到是池家的有功之人，也要做給外人看看，便主張著一定要熱鬧。也聽說了張家的戲子會變戲法，便吩咐人去請，在小宴廳開席。

玉一看翠華臉不大好，不好意思起來，推說：“就隨便在那邊軒館里擺上三兩桌就了，到小宴廳里，未免太隆重了。”

老太太打定了主意，也是看在仙哥的面上，“就這麼定了，你也算勞苦功高的人，為生仙哥，險些半條命搭進去。你老爺昨日來信還問起你，送信的人稍了兩難得的老參回來，一孝敬了我，一賞給你。”

本來這參不預備給，上又沒哪里不好，年紀輕輕的又不補。不過架不住昨日碧鴛看了信勸，反正碧鴛一律依二哥的意思，一丁點小事也不放過。

玉眼珠子一轉，笑道：“我月子坐得好，哪里用得著如此大補？還是擱在庫里吧，留著日后給生病的人吃。前幾天我聽見姑媽咳嗽，想是白天熱夜里寒，不留神傷了風，不如先切幾片給姑媽配藥吃。”

老太太十分用，“勉強”依了，“難為你記掛著你姑媽，不大出門的人，就只你聽得見咳嗽。”

玉是沒習慣過生日的，從前在家做姑娘的時候也不知怎的，年年生日那天都要撞在秋五太太的槍頭上，挨的打罵。次數多了，便覺得的生日不吉利。后來到了唐家兩年，也從不提生日的事。

這還是頭一回擺生日宴，前一日翠華和媛姐各自送了份禮來，連汪家也打發人送了點東西。著桌上擺的那些錦盒，有點無所適從。

打開匣子除了首飾還是首飾，看多了也沒新意，化在眼睛里不過都是數目不等的銀子。金寶收進箱子里，記下賬，將來人家過生日都是要還的。

唯獨媛姐格外還做了雙鞋給，針腳細膩，繡工也好，當下一試，十分合腳，喜歡得要不得，穿到池鏡跟前給他瞧，“媛姐親手做的。”

池鏡帶了些衙門的公函歸家，在榻上朱批，低頭一瞅，月白的鞋面配著素白的，上頭穿的妃的長衫，誰也沒搶誰的風頭，相得益彰。

他笑道：“還是媛姐有心，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明日請了四府二府的人，你早些回來。”

“你怎的不問問我送你個什麼？”

羊出在羊上，都是自家出錢，玉倒沒所謂他送不送禮，因道：“隨便你送什麼，不送也行。”

池鏡擱下筆，拉在懷里，“我一樣不送，顯得還不如旁人了。”

“那你看著辦好了。”

“我早預備下了。”他說，有些有竹，保管玉會喜歡。

玉沒往心里去，說到生日宴的事，“老太太一定要鋪張，倒我有點不好意思，要在小宴廳上擺席，還要在外頭請戲，這排場都是節下才有。”

“老太太喜歡，你只管著，怕什麼？”他松開，又回過去握起筆來，“請哪個班子的戲？”

“老太太也聽說張家新買的戲子會變戲法，去借他們張家的。”

池鏡一聽不好，筆一頓，滴了滴紅墨在公文上頭。玉看見忙拿過來吹，“你也太不小心了，這是衙門里的公文，你當是你書房你那些廢紙麼？做也做得不小心。”

池鏡沒理會，接過來晾在炕桌上，板過的肩道：“上回在四府里就是看的張家的戲，也沒覺得哪里特別好，只那兩個會變戲法的也熱鬧不起來，不如外頭請個耍百戲的班子，人多熱鬧點。”

“就是如此我就消不起了，再請個人多的班子，排場弄得更大，我愈發過不去。”玉癟下，“昨日在老太太屋里商議這事的時候，你沒看見大的臉。”

池鏡執意不肯請張家的戲子，“你說消不起，又何必為了生日去叨擾人家？”

“這又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太太和張家太太的。請他們來，了不得多賞他們幾個錢。”

池鏡給駁得無話可說，心里惱偏和張家有這些！不過慢慢想來，橫豎筵席擺在里頭，即便西坡送人過來，也是在門房等候，他走不到里頭，玉也走不到門房上去，未必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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