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瑜珠有些憾。
綿綿是生的,也是親手帶大的,自然再清楚不過,也是同一樣,永遠將親人放在第一位的。
估計孩子,也是會選擇自己帶的。
“不過沒事,還有老二他們。”很看的開,覺得那麼多孫子孫,自己總能撈到一個帶帶。
不過談起這個,倒不可避免想到溫氏。
前些年便因為疾病纏,離開了人世,連綿綿的出嫁都沒有等到。
可是給綿綿留了十分厚的嫁妝,是陳婳和的兒見了都眼紅到滴的程度。
還留了一封囑,日后周家的主人,只能是瑜珠,剩下的所有財產,也全部都到周渡和瑜珠夫婦手上。
即便他們在臨死前,也沒有徹底搬回到周家。
但知道,他們總會回去,在死后,在周開呈死后,整個周家最終的家主,只能是周渡,只能是他延續下來的孩子。
周渡仰在椅上默默地想著這些,想到自己臨死前,握著瑜珠的手發誓:“如若……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你一點點,一點點……委屈……”
對不起啊,瑜珠。
是我不好,你一開始了那麼多的委屈,如今臨了臨了,居然還要你為我掉眼淚。
可是這輩子我們已經走完了,那等下輩子,下輩子我再繼續補償你,好不好?
我一定多補償你一點,早早地找到你,你不用骨分離,還有父母爹娘可以團聚,這輩子,就先這樣吧,至還有孩子們可以替我繼續陪著你,你最喜歡孩子了是不是?你看,我們的孫子都已經這麼大了……
他在那個夜晚徹底撒手人寰。
但是不想一眨眼,竟又回到了二十歲不到。
過往的一切都仿佛像是一場夢,好像當下才是現實,他與瑜珠的那麼那麼多年,都恍若只是夢中的隔世經年。
可是不是。
周渡清楚地知道,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現實,他與瑜珠一起走過的那麼多年,早在他的心底里刻骨銘心,本不是寥寥一場夢便可以概括。
只是重生在這個節骨眼……
他擰了擰眉心,知道這個節骨眼實在不恰當,江家父母已經徹底亡,他就算能彌補瑜珠一部分的憾,也只能是彌補周家虧欠的那些。
而的爹娘,永遠都是回不來的。
“公子,卯時了,該起了。”
彰平自己還困倦,但每日都能雷打不地來敲他的房門。
周渡往日本不需要他敲,早就已經起床更,但今日坐在桌前想的多了些,不免就走了神。
再看到年輕的手下,周渡的心境已經不復以往,但好在他子沉穩,喜怒也不常現于,所以面上仍舊表現的很平靜。
他今日還需要去上早朝,等他下了早朝之后,他想,他得馬上去找一趟自己的妹妹。
他約記得,瑜珠到周家不久后便到了韶珠和玉旋的欺負,雖然他不知道是何時候,但早點警告一番們兩個,總是沒錯的。
還得趕給們找兩個靠譜的嬤嬤,便同上一世一樣,得盡早的,好好教起來。
上一世的韶珠和玉旋,最后雖然不是嫁了什麼十分顯赫的王公貴族,但也都是于途上有一番出息的好郎婿,兩個人出嫁后比在家中乖巧了不知多,最后同他和瑜珠關系也不算太差。
卯時的天還沒亮,路上也還需要人掌燈,彰平一路提著燈籠,走在周渡前頭,剛過小花園的時候,便聽前邊草叢間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忙喝到:“是誰!”
啪嗒,是燈籠掉落在地的聲音。
彰平忙疾步上去,想要揪出不敢示人之人的真面目,不想從草叢間慌慌張張站起來的,正是新到府上沒幾日的表姑娘。
住在老夫人院里,平日也不常出來走,彰平跟在周渡邊,也只見過兩面。
他有些尷尬,不知該怎麼辦。這表姑娘剛失了雙親,雖然與周家關系最淺,但比別的幾個都可憐,貿然被接到府上,也沒什麼親人可以照應,瞧著弱弱的,眼眶微紅,只怕適才是又躲在哪里哭過了。
他有些看不過去,便去看自家大爺。
哪想,他家大爺比他還看不過去,看見人家姑娘的剎那,眼睛就跟長在上似的。
平心而論,這姑娘的確生的好看,但上京好像也不是沒見過更好看的,也沒見過自家大爺何時出這等神啊。
彰平覺得他有些捉不了。
瑜珠站在對面,也覺得有些捉不。
“大表哥?”局促地揪著,只想趕從周渡充滿審視的眼皮子底下離開。!
96
周渡被瑜珠的一句“大表哥”拉回到現實,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為何又獨自在此啜泣?”他發出疑問。
“沒有啜泣。”瑜珠著急地應著,卻忘了去掩飾自己話音中的哭腔,“我就是睡不著,在院子里走怕驚擾了老夫人,故而到了園子里來。”
“院子里怕驚擾老夫人,園子里你躲在草叢間,倒是不怕驚擾過路人。”周渡言簡意賅,觀察分明已經哭得通紅的眼尾,知道自己此時還不宜表太過,便只是道:“晨間霜重,還是盡早回去院子里吧,如今這時辰,老夫人只怕也是快起來了,你趕回去,喝一盞熱湯,好好休息休息,眼睛去去浮腫,再出來見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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