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伯夫人同瑜珠都只覺著這二位是莫名其妙,來的莫名其妙,說的話也莫名其妙。
不過瑜珠比長寧伯夫人先一步反應過來,這兩人便是先前人群中對著指指點點最為厲害的那兩個。
似乎明白了周渡究竟是去做什麼,既得了人家好話,便也不得不笑臉相迎:“多謝二位姑娘,請隨便坐吧。”
可們哪里敢坐,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得了瑜珠的笑臉后,雙雙出比哭還難看的回應,溜之大吉了。
瑜珠同長寧伯夫人面面相覷,終于也忍俊不。
不知去了哪里的周渡適時回來,帶著用陶罐裝好的一點黃山峰,邊開始為煮茶,邊若無其事地問在笑什麼。
“適才有兩位姑娘跑來祝我們百年好合。”道。
“是嗎?”周渡回,“那我們該謝謝人家才是。”
“是,我謝過了。”
瑜珠瞧著他低頭認真煮茶的樣子,忍不住用烘的溫熱的手替他將領大氅上的細雪拍下,同時,又當著長寧伯夫人的面,輕探過去道:“多謝夫君。”
第84章 番外一
瑜珠惦記著長寧伯夫人的話, 回家的一路都揣著心事。
周渡瞧了出來,卻也沒有破,直至夜里上榻, 他如往常一樣將瑜珠摟進懷中, 問是不是在宴上還有哪里覺得不舒服。
瑜珠借著尚未熄滅的最后一縷燈火,去看他堅毅如刀刃的臉龐。
“我的事, 是不是早就被人給發現了?”靜悄悄的, 也沒有說是哪樁事。
但是周渡聽懂了。
“嗯。”他越發摟了瑜珠,下抵在的額頭, “都過去了,已經沒事了。”
瑜珠卻過不去:“陛下有為難你嗎?當初沈家出事的時候, 他是不是想借機將我一并決了?”
“陛下沒有為難我, 也并沒有要決你。”周渡目深邃,知道定是長寧伯夫人將這件事告訴的。
原本他還打算, 一直就這麼瞞下去。這種事瑜珠知道,除了恐慌,別無旁的作用。
他耐心地安著:“不論當初陛下想對你做什麼, 如今都已經不重要了, 瑜珠, 你平平安安地活著,還懷著我們的孩子, 我們往后只要朝前看就行了,那些事, 你就當是一場夢,褚長勢罪有應得,你殺了他也不過分。”
“可是,陛下憑什麼寬宥我呢?”瑜珠抖道, “你是不是又為我犧牲了什麼?”
犧牲了什麼呢?周渡垂眸,重的眼睫將瑜珠淚眼婆娑的模樣盡收眼底。
實在是太哭了,他的妻子,這些年心智雖然一直在長,但掉眼淚的樣子,真的同當年初見時一模一樣。
他想起那日,見到刑部的名單上赫然出現瑜珠名字的時候,那措手不及的慌張。他幾乎是立馬便趕去了皇宮,請求皇帝的召見。
皇帝見他了,甚至知道他是為了何事而來。
高高在上的帝王,即便病重,也依舊有一旁人難以企及的九五至尊之氣。
“朕知道你是因何事來求朕,你也應當知道,朕是因為何事,才會將同沈家蔡家綁在一起,貴妃那里,朕不能沒有代。”
“貴妃娘娘不能沒有代,那臣妻子死去的全家,又有何人來給他們代?”
這是周渡第一次如此橫沖直撞,頂上了帝王的威嚴。
“周明覺,你是在責怪朕?”皇帝瞇了眼道,“當初,朕要你借此案留在京城,你故意推,是不是那時你就知道,這件事是沈淮安同一起做的?”
周渡不再言語。
在皇帝看來,便就是默認了。
“好啊,周明覺,朕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將你做自己的心腹,結果你為了一個人,在那等要的關頭背叛朕,棄朕而去。”皇帝著氣,“此番拿下沈淮安,朕可以原諒你從前的一切,但你的妻子,不可能!”
“陛下!”周渡帶著極重的腰傷,以頭搶地,“臣妻子今日若不能活,那臣也絕不會獨活,必定隨而去,雙宿雙飛!”
“你這是在威脅朕?”皇帝氣極,拿起手邊的硯臺,練地同三年前沒什麼兩樣,再次砸向了他。
只不過,當年砸的是額頭,此番周渡頭磕地,被砸的,是拱起的后背腰。
所以那幾日瑜珠替他拭的時候都沒有發現。
因為那傷口,就跟在周家被打的幾十棒淤青混在一起。
他許久沒有答瑜珠的話,久到瑜珠以為他都快睡著了,抬起頭想看看他,卻正對上他無比清明又幽靜的眼神。
兩相對視,瑜珠便從他的眼神中讀出點不一樣的意味。
“三個月多了。”周渡結滾了滾,沉聲道。
“可是……”
“我注意些。”
“不是……”
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麼,人便被放躺了下去,腰周渡拿了個枕頭墊著,床前的紗帳隨便一鉤便垂了下來,遮住了一室旖旎。
次日,瑜珠的腰有些疼。
在周渡早早起準備去上早朝的時候,朝他后背踢了踢,似在抱怨。
周渡板著臉回頭,一不茍地將白玉般的腳塞回到被窩里。
“外頭冷,別著涼了,今日沒什麼大事,你再多睡會兒。”
瑜珠在被窩里,甕聲甕氣地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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