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風問舟舟:“誰?”
舟舟道:“坤嘯。記憶里,他派人殺了國煦很多戰友,是金三角毒梟最大的頭目,人稱金三角‘毒王’。”
沒來緬國前,他記不清他的名字。
來了,看到坤鷙,他腦中清晰地涌出有關坤嘯的記憶,他的臉,他的種種罪行。
顧逸風道:“坤嘯已經被我和青回抓住了,青回挨的那一槍就是他開的。”
舟舟大眼睛瞪起,一口小牙又咬得咯咯作響。
恨得咬牙切齒。
顧北弦怕他把小牙給咬碎了,急忙他的小臉蛋,說:“舟舟,咱們先回吳嶸的將軍府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找坤嘯報仇,好不好?”
他垂首,心疼地親親他稚的小手。
剛剛連開數槍,鐵定是國煦的力量在控制他。
他不是再生人,沒有驗,但是知道這東西和被什麼鬼神仙上差不多。
等國煦離后,舟舟的小子肯定吃不消。
顧謹堯和顧逸風都來勸舟舟,這才勸住他。
當天晚上,顧逸風去醫院陪青回。
顧北弦和舟舟則在將軍府陪顧謹堯。
夜深,都睡沉了。
舟舟卻睡不著,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從他和顧北弦的床上爬下去,著黑,來到顧謹堯的臥室。
悄悄將門推開一道。
剛要往里邁小腳丫,顧謹堯醒了,問:“是舟舟嗎?”
舟舟心疼壞了,“外公你是不是傷口疼得睡不著?”
顧謹堯打開燈,下床,朝他大步走過來,彎腰單手將他抱起,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舟舟不怕,外公不疼,外公是天生敏銳,一有靜就會醒。”
舟舟覺得外公是故意騙他的。
手臂中彈,怎麼可能不疼?
他摟著他的脖頸,“我想和外公一起睡,夜里能照顧外公。”
顧謹堯笑。
這個一歲出頭的寶寶,比年人心還多。
不忍拂他好意,顧謹堯將他抱到自己床上。
舟舟躺到他左側,小手臂抱著他沒傷的那只手,聲氣地說:“外公,你先睡,等你睡著了,我再睡。你保護大家,我來保護你。”
顧謹堯忍不住又笑了。
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他保護別人,頭一次被人保護。
他配合舟舟道:“好,那外公睡了?”
“嗯。”
顧謹堯閉上眼睛。
舟舟小手手幫他往上拉拉被子,又到他脖頸下,幫他拽了拽枕頭,調節枕頭。
做完這一切,舟舟把小手放到他英武有力的背上,輕輕拍著,哄他睡覺。
顧謹堯任由他的小胖手在自己上來去。
小孩子的手。
每拍他一下,都讓他覺得心里暖乎乎的。
白天舟舟開槍擊坤鷙,原本他還擔心他會有心理影,夜里嚇得睡不著覺,沒想到他會悄悄過來照顧自己,還這麼溫暖。
頭一次開槍殺見的年人,當晚都會焦慮難眠。
舟舟卻如無其事,令人稱奇。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焦急的男聲:“阿堯,舟舟在你房間嗎?”
是顧北弦。
顧謹堯道:“是。”
顧北弦長長地松了口氣,睡得正沉,一翻子,不到舟舟了。
以為孩子丟了。
把他的魂都嚇沒了。
舟舟說:“爺爺,你是大人了,不用小孩子陪著睡,也能睡好覺。外公有傷,疼得睡不著,我要哄他睡,晚上好保護他。”
兩句話把顧北弦說得啼笑皆非。
把顧謹堯得心里發。
他將舟舟撈到懷里,抱著。
這孩子是上天送給他們家的小天使。
顧北弦提醒道:“那你和你外公早點睡,睡他左邊,不要到他右手臂,我回屋了?”
“回吧您。”
當晚,舟舟一夜沒睡。
黑暗里睜著大眼睛,留意了顧謹堯一晚上。
每隔半個小時,就把小手到他的鼻子下,試探他的呼吸。
生怕他疼死了,他就沒有親親外公了。
顧謹堯勸了幾次,勸不,只能由著他去。
直到天亮了,舟舟終于熬不住,沉沉睡去。
顧謹堯睜開眼睛,著睡得正香的舟舟,暗道,一歲多的小孩,一百歲的心。
和帆帆同母同父同時出生,格卻天差地別。
一個天樂呵呵,無憂無慮。
一個背負國仇家恨,注定從小就不會平凡。
他輕輕幫舟舟掖了掖被角,怕自己起床,會吵醒他,便陪著他一不。
八點多鐘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顧謹堯噓了一聲,作極輕地下床。
拉開門,看到門外的人,吃了一驚。
來人是云瑾。
顧謹堯急忙將拉到一邊,低聲說:“這里位于三國界,很,到都是逃亡的毒梟。你不要命了,往這里跑?”
云瑾不說話,視線落到他用支架和繃帶固定住的右手臂上,眼淚飆出來。
捂著,哭得泣不聲。
顧謹堯怕吵醒舟舟,將帶到隔壁空房間,安道:“我沒事,一點小傷,很快就好。”
云瑾停止哭泣,紅著眼圈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就別騙我了。繃帶都打上了,怎麼可能是一點小傷?”
“真的沒事,養幾天就會好,不用擔心。”
“前幾天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你就只報平安。問逸風,逸風也說你很好,你們合起伙來騙我。了這麼重的傷,也不告訴我。你現在多大歲數了,自己不清楚嗎?還當自己是二十歲的年輕小伙子?”
顧謹堯道:“我年齡仍是二十幾歲。”
云瑾又心疼又好氣又好笑,“好好,你年輕,你永遠二十幾歲。”
“醫院測過,不是自夸。”
云瑾淚眼朦朧地著他英俊堅毅的面容,比出發前憔悴了,人也瘦了,心疼死了。
剛要說話,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爸!”
顧謹堯神一頓。
顧驍也來了。
臨行前,堅決不讓他來,就是怕自己萬一有個閃失,顧家至還有顧驍,日后可以給自己的老父親顧崢嶸送終。
沒想到這小子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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