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羨予冷颼颼的目掃過去，眼里寫滿了警告。

婉若聲音還有沙啞：“既進了謝家的門，再出去的確也對名聲不大好。”

趙夫人連忙道：“是啊是啊！”

趙媛兒一雙眼睛也燃起了希的。

謝羨予目森然：“所以你想如何？”

婉若咽了咽口水，連忙道：“我的意思是，不如讓我認做義妹，然后由謝家出面為擇一門好親事，也算是能善了此事。”

謝羨予神緩和了幾分，但趙夫人和趙媛兒的臉卻變了一變。

“那你打算如何為擇一門親事？”他問。

“我聽婆母說，公爹桃李滿天下，許多新科進士都是他的學子，謝家的兒也常有嫁進士及第的員的，府中的三姑娘不就是嫁了一個新科及第的進士，如今在青州做？”

這在謝家不算難事，謝家有謝家的清高自傲，不屑于送兒給人做妾，便是庶出嫁，也定是嫁做正妻的。

嫁寒門進士，既能全了謝家的清名，寒門士子若是爭氣，謝家也會扶持自己的勢力。

謝羨予突然掀一笑：“那你問問，愿不愿意？”

婉若看向趙媛兒，趙媛兒已經被人拿走了堵的布條，此時卻僵白著一張臉，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趙夫人慌忙道：“這如何使得？既是進了謝家的門，哪里還有另嫁他人的道理！”

趙媛兒也哭求著給婉若磕頭：“求夫人收下我吧，我便是當牛做馬也愿意，媛兒只想留在謝家，伺候大公子和夫人！”

婉若怔怔的愣在那里，忽然明白了什麼。

謝羨予睨著：“說話啊，夫人。”

婉若沉下臉，對趙媛兒道：“倘若你不愿意，那便當我沒提過，你不想嫁人做正妻，那這名聲于你而言也沒什麼妨礙。”

趙媛兒的反應，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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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是看不上做寒門出的小妻的，只想做高門妾。

既然是做妾，這家送到那家也是尋常事，現在又在這哭天搶地什麼？

不過是跟著回謝家待了半日，又是清清白白的子，本不會有任何影響。

趙夫人哪里甘心，連忙道：“可是……”

謝羨予聲音冷淡：“謝氏最重規矩，一個子擅闖書房重地，已經犯了謝氏家規，我沒給直接打出去已經是給趙家面子了，趙夫人也該知好歹。”

婉若愣愣的看著他，謝家還有這規矩？

趙夫人一聽這話，臉上登時也有了心虛，狠狠的瞪了一眼趙媛兒。

趙媛兒委屈的低下了頭，無非是想要在公子面前先個臉，讓他多上幾分心，這才搶了丫鬟送茶水的活兒，進了書房給他送茶而已。

誰知他這樣不近人……

謝羨予已經不耐煩再應付，冷聲道：“慶安，送客。”

慶安立馬蹦了出來，對趙夫人和趙媛兒做了個請的手勢，趙夫人指著趙媛兒的鼻子罵了一句：“沒出息的東西！”

然后擰就走了。

趙媛兒不舍的看一眼謝羨予，卻被他冰冷的眸子震的渾一個哆嗦，起慌慌忙忙的追上了趙夫人的步子。

等到人總算走了，謝羨予才冷眼掃向婉若，掀：“你倒是好心腸，還給人家想后路，你看人家領嗎？”

婉若垂著眸子不說話。

他帶著幾分怪氣：“你還怪妥帖的，說起嫁人就想到寒門士子

了。”

婉若捧著茶杯喝茶，當沒聽到。

“青州那窮鄉僻壤之地的小，也不知誰稀得嫁。”

婉若忍無可忍：“你有完沒完！”

他被唬的一愣。

“你這麼在意還娶我做什麼？”

他一時被堵的沒話說，梗了一梗。

婉若將茶杯重重的放回桌上，起就走。

他反應過來時，都沒影子了，頓時憋的臉都黑了：“真是不得了了！”

他眼神一掃，守在旁邊的符弦等人立即扭頭看別，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謝羨予著臉生生咽下一口惡氣。

他回到松鶴園，問翠竹：“夫人呢？”

“在寢屋呢。”

他徑直回了寢屋，便見正在窗邊的書案上記賬，聽到他的腳步聲頭也沒抬。

他將一個帖子放桌上，語氣生：“明日宣王府辦周歲宴，你和我一起去。”

婉若依然沒吭聲。

他臉又了幾分：“你現在是不得了了，還跟我撂臉子！”

“我哪兒敢？萬一你給我發賣到青州了怎麼辦？”頭也沒抬。

他被堵的差點心梗，拿起桌上那本《則》：“你學了一個月的規矩是學狗肚子里去了？”

婉若終于抬眼看他，無所畏懼：“對。”

“……”

“許婉若，你能耐了？”

他著臉盯著，偏現在也懶得裝了，兇的用一雙眼睛瞪著他，半點不肯示弱。

他原本還火大著，看著這還紅腫未消的一雙兔子眼睛，頓時又氣不起來了。

可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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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樣子又實在惱火，他黑著臉拂袖走人。

婉若也沒管，低頭繼續記賬。

翠竹端著茶水進來，忍不住勸：“夫人別和公子置氣了，現在那趙家姑娘也都打發了，還是和和的過日子才是。”

“誰過日子天沒事找事。”

“可公子哪里是會服的人，夫人和些，這日子才過得下去不是？”

婉若不吭聲了，反正過得下去。

翠竹嘆了一聲：“奴婢是真的替夫人擔心，這男人在外面自有天高海闊，可人只有宅這麼一方天地，夫人若是不想法子攏住公子的心，往后公子當真變了心，夫人悔之晚矣。”

“今日夫人就這麼放公子生氣離開了，也沒想過萬一他不回來呢？”

婉若抬眸，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所以不能困在這宅里。”

“啊？”

“否則了窮巷，也無法回頭。”

婉若眸逐漸堅定，人這一生，總不能將全部依托于旁人的。

婉若整理完了賬冊，沐浴之后，便就寢睡下了。

夜漸深，在門外守夜的小丫鬟都差點打起了盹兒，卻被一陣腳步聲給驚醒，一睜眼，看到一個頎長的影從夜里走進來。

“公子……”小丫鬟連忙要行禮。

謝羨予卻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他挑開床幔，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個小包，在被子里，瓷白的小臉睡的沉靜。

他下外袍，上了床，將撈到自己的懷里。

終于有了充盈的滿足，憋悶了一日的火氣也消散了干凈，鼻尖在發頂蹭了蹭，輕輕吻的額頭。

“下次一定不會再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