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去吧。”他彎笑。
婉若終于下了車,走進了錦尚堂。
謝羨予目送著進去,才冷聲吩咐符弦:“盯。”
“是!”符弦有了上次的教訓,那必然是半點不敢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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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許書謹聽說回來了,立馬跑了出來。
婉若將他抱住:“阿謹。”
素月慌忙跟著跑出來:“姑娘,你回來了。”
“我……”婉若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解釋。
可下一刻,卻見一個老嬤嬤領著一排小丫鬟迎了出來,喜氣洋洋的福了福:“給姑娘請安!”
婉若怔了怔:“你們是……”
“是大公子吩咐奴婢們過來伺候姑娘的,姑娘放心,一應嫁,用品,公子早都準備妥當了,姑娘只安心待嫁就是!”老嬤嬤笑呵呵的說著。
婉若這才環顧一圈這堂,才發現四早已經掛滿了紅綢,上了喜字,那一排丫鬟們捧著托盤,嫁,冠,朱釵,頭面,一應俱全。
素月低聲道:“七日前他們便來了,說是姑娘和大公子的婚事已定,姑娘在謝府不開回來,他們先來布置著。”
許書謹扯著婉若的袖子問:“阿姐,你要和謝家大公子婚了嗎?”
婉若怔怔的站在那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姑娘定是出嫁前夜有些張,兒家出嫁是這樣的,難免的事,姑娘還是早些歇著吧,明兒天不亮就得起床梳妝呢,可有的忙!”
婉若抿著,點點頭,到底沒再說什麼了。
沐浴之后,婉若便回房睡下,總算安靜了下來,素月才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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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忍不住低了聲音問:“姑娘,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當真要嫁謝府?!”
“嗯。”
素月本來堵了一籮筐的話想要問,可堵到了邊,又不知從何問起。
憋了好久,才終于問出一句:“姑娘當真愿麼?”
婉若看一眼房門外站著的幾個影子,顯然是那老嬤嬤守在外面,若沒猜錯,窗外必然有符弦帶著人守著了。
“我不愿的重要麼?”
素月順著婉若的視線看過去,面微僵。
謝羨予現在對百般防范,怎麼可能讓跑得掉?
更何況經歷了前兩次之后也心力瘁,上次威脅他一次,他把關在松鶴園用鏈子鎖了一個月,這回他為了這婚事費了那麼多的功夫,還敢跑,他怕是真的會敲斷的。
素月扯了扯角:“那姑娘早些歇著吧,嫁到謝家,也未必不好。”
婉若看著窗戶上著的大紅喜字,有些怔怔的,自己都不知道好不好,只知道總歸比被關在松鶴園好。
至于往后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次日清早,天邊泛起魚肚白,喜嬤嬤便推門進來:“姑娘該起床了,得梳妝打扮了!哎喲,這眼底怎麼發青啊!昨兒沒睡好?”
婉若昨夜幾乎沒睡著,這會兒被丫鬟婆子們按在了梳妝鏡前,簇擁著給梳妝,素月都不進去。
全福人拿著梳子給婉若梳頭,里還喜氣洋洋的念著:“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堂……”
這樣的祝詞,聽第二遍了,聽第一遍的時候滿心的不安,聽二遍的時候,已經木然。
由著們給裝扮,最后換上了嫁,戴上了綴滿了東珠的冠。
“這嫁讓揚州的二十多個繡娘足足忙了三個月才日夜趕工趕出來的,這冠上一共綴了九十九顆東珠,寓意長長久久,大公子為了姑娘,可真是費了好些功夫呢!”
丫鬟們恭維著,婉若站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一描金刺繡的正紅曳地嫁,大氣又端方,嫁上百鳥朝的繡樣栩栩如生,而纖腰盈盈一束,恰到好的讓這繁復又奢華的裝扮添了幾分嫵妖嬈。
扶了扶頭上的冠:“就是有些沉。”
“不妨事不妨事的,只戴一日,新娘子得漂漂亮亮的才好,等了房,大公子瞧著定喜歡!”
正說著,聽到樓下已經有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下面的人喊著:“新郎來接親了!”
喜嬤嬤歡喜的道:“快快快,把蓋頭蓋上!”
婉若都反應不過來,就被紅蓋頭遮住了頭,又被喜嬤嬤等人擁簇著走出了房里。
錦尚堂外,圍觀的百姓們早已經將路都堵的水泄不通,謝家大公子迎娶商戶的消息早就在燕京城炸響了,誰又不樂意來看熱鬧。
“這謝家大公子竟然還來親迎了!這樣的家世地位,何須親自來?讓花轎來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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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夠了。”
“這足可見之前傳聞是真的,這謝家大公子是當真上了心。”
“那可不是?聽說這位在謝家鬧的天翻地覆,這才將這婚事定下,不然你以為謝家如何能接納一個商戶進門?更何況還是做宗婦。”
圍觀的百姓們議論紛紛,津津樂道。
謝羨予一紅的喜服,騎著黑駿馬,他難得穿這樣喜慶的,他又喜靜,極討厭被人圍觀。
當年中狀元三甲游街,就已經是他最糟心的一次驗。
而今日的盛況遠勝于當年,他瞧著這攘攘的人群,倒是覺得心曠神怡,第一次悟到“春風得意馬蹄疾”這句詩的意境。
他掃了一眼跟著的慶安,慶安立馬會意,將喜糖和銅板拿出來往外圍撒。
圍觀的人歡呼著搶喜,場面更熱鬧了。
錦尚堂的門外炸響了鞭炮,在喧鬧聲中,花轎落地,謝羨予翻下馬,大步走了進去。
因為婉若是孤,沒有高堂,所以也省了些步驟,謝羨予直接進去接親。
“大公子來了!”喜嬤嬤歡喜的喊了一聲。
婉若安靜的立在那里,周圍喧鬧不斷,人聲鼎沸,可奇怪的是,可以清楚的聽到他走近的腳步聲,一聲一聲,緩步接近。
恍惚間回到了在青州出嫁的那一日,坐在花轎里,也是這樣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將到絕境。
他行至的跟前,一只修長如玉的手掌心向上到面前,垂眸看著蓋頭下這只手,呼吸微滯,遲遲不敢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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