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想到了以前。

    那時候我和傅祁川剛結婚半年，生理期推遲了十來天，雖然每一次他都戴了套，但我還是猜測，自己是不是懷孕了。

    買驗孕棒時，甚至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好了，要怎麽和他分懷孕的消息。

    如今，真的懷孕了，想到就站在一門之隔的傅祁川。

    卻生不出一點激和喜悅的心了。

    有的隻是害怕張，以及不知道又要生出什麽變數的忐忑不安。

    最壞的結果，是失去這個孩子。

    想到這兒，我後背都浸出了冷汗。

    短短兩年半，居然已經是人非，恍若隔世了。

    我雙似灌了鉛一般，心複雜地走到門口，卻發現外麵哪裏還有傅祁川的影！

    人呢？

    隻剩我隨的手包，被孤零零地放在門口的金屬凳上。

    他……走了？

    我從包裏出手機，一條微信赫然顯示在屏幕上。

    “我臨時有點急事。檢報告出來後秦澤會送去家裏，我晚點就回去，乖乖等我。”

    ……

    我籲了一口氣，往醫院外走去，忽然心思一轉。

    B超報告已經在我的手上了。

    想趁這個時間改點什麽，也很容易。

    我撥出江萊的電話，幾乎是秒接，“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你在哪兒啊，怎麽沒來上班，昨晚什麽況，你手機怎麽突然關機了？你沒和傅祁川打餘未了炮吧？”

    火急火燎的，問題跟連環炮一樣往外蹦。

    最後一個問題，更是讓我耳一熱。

    這都什麽跟什麽！

    我選擇先回答第一個，“我在聖心醫院。”

    “去產檢嗎，你和我說呀，我能陪你去。”

    江萊總能在第一時間抓住重點，“不對，這不是傅氏旗下的醫院來著，你怎麽跑那兒去了？”

    我將前因後果簡單和說了一下，“不過，我從B超室出來的時候，傅祁川已經走了。”

    “靠，差點嚇死我。”

    江萊總結，“所以傅祁川還不知道你懷孕的事對吧？”

    “嗯。”

    “那就行。”

    我走到路邊隨手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後，靠在座椅後背上，“萊萊，我有些迷茫。”

    本來想的是在報告上做點手腳。

    但是，低頭看見報告上小小的孩子時，我心裏得不像話。

    那個醫生的話也隨之闖我的腦海，不斷回旋。

    他有可能因為懷孕的事，回心轉意嗎……

    那這樣，我是不是能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庭，而自己……也能稱心如意了。

    “是不是在想，他會不會因為有了孩子，斷開和傅衿安的關係？”江萊想了一下，一針見地問。

    我也沒遮掩，“嗯，我是不是很蠢？”

    “不許你這麽說自己。”

    原以為江萊知道了我的想法會罵我，卻聽道：“阿阮，我知道你有多他，也本來就不是個會在理智之下誕生的產。如果人人都能及時止損、權衡利弊，就更為稀缺的了。”

    “況且，你人生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搭在他上了。他隻要給了你一點希，你就很難做到及時。”

    “不是你蠢，是男人都賤。”

    聞言，我沉默許久，嗓音艱地開口，“我想再試一次。”

    為了孩子。

    也為了自己。

    江萊沒勸我，隻問：“想好如果失敗的後果了麽？”

    “嗯，想好了。”

    如果事的發展在預料之外，我會徹徹底底地消失。

    避免一切失去孩子的可能。

    有了這個決定，我也沒了回家做飯的心思，在小區樓下隨便吃了個牛麵，便回家窩進了沙發。

    一邊等著傅祁川回來，一邊抱著筆記本投工作。

    一直等到下午，家門口也沒有任何靜傳來。

    我忍不住給傅祁川發了條消息，“快回來沒有？”

    等了半天，也沒得到回複。

    什麽急事忙這樣，電話裏也沒聽江萊說公司出什麽事了。

    秋天晝短夜長，五點便夕西下。

    橘黃夕灑落進來，窗外秋風蕭瑟，我心裏忽然升起強烈的孤寂，作比腦袋轉得快。

    等反應過來，已經拿起了手機。

    我討厭這種等待，被懸在半空中的覺。

    幾乎是撥出傅祁川電話的同時，秦澤的電話打了進來，難為道：“夫人，對不起，我臨時有點私事，您的檢報告我可以讓順同城給你送過去嗎？”

    “公司的急事你們理完了？”

    秦澤納悶，“什麽急事？”

    “就是……”

    我瞬間明白過來，今天讓傅祁川丟下我先行離開的，就不是公事。

    當即話鋒一轉，“檢報告已經出來了？”

    “對，下午醫院就給我打電話了。”

    “那我自己去一趟就行。”

    “夫人，”

    他遲疑，“要不還是我……”

    “沒事。秦澤，我離聖心很近，你安心去忙你的。”

    掛斷電話後，我驅車前往醫院，在等紅燈時，還是給傅祁川打了個電話。

    無人接聽。

    綠燈眼看要亮起，一輛黑轎車突然闖過紅燈，疾馳而過，快得什麽都看不清，直直駛聖心醫院。

    隻有老婆要生了才能這麽著急吧。

    未料到，一句未出口的話居然也能一語讖。

    我到醫院停好車，經過急診就聽見路人在歎。

    “要是每個人都能有個那麽好的老公，誰還會怕生孩子啊？那男的眼睛都急紅了。”

    “就是，主要是還帥得慘絕人寰，那著急的樣子，更帥了！”

    “不過，我怎麽覺好像在哪裏看過他？”

    “你拉倒吧，隻要是帥哥你都眼。”

    “……”

    應該就是剛剛那輛車了吧。

    我笑了笑，舉步要去門診大廳時，就看見一個姿高的男人從急救室被護士趕了出來。

    “你去外麵等著吧！你隻有在外麵等著，醫生才能更好的救治你老婆！”

    我看見那張悉的俊臉，大腦嗡嗡作響，整個人錯愕地愣在原地。

    男人平日裏一褶皺都沒有的西裝，眼下皺的，袖口和西上還染著團團的跡。

    目驚心。

    是誰的，是怎麽來的，答案不言而喻。

    我站的位置不遠，他其實稍微瞥一眼就會發現我的存在。

    但是沒有。

    他隻是神急躁地等在外麵，滿心滿眼都隻有急救室裏的人。我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像一頭困。

    “傅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