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蔣慕承說了幾句,就跟傅明琰一起離開病房。
待蘇韻一走,蔣慕承的臉就沉下來:“夏喬,你有圣母心,去幫傅明琰,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但你別在我案子最關鍵時刻給我節外生枝!后果你沒法承擔,也承擔不起!”
夏喬手指微微蜷,“我半條命都快沒有的人,你還忍心再怪我?”
“那是你活該!”
“四哥,我也有心,也會疼,你能別這麼說嗎?”
夏喬再也沒法說笑,不止疼,心也疼。
蔣慕承站起來:“你把手頭上所有資料給池向東,這兩個月你就好好養傷吧。”
“四哥!”
蔣慕承頓足轉,“什麼事?”
“你昨晚在搶救室外一直等到我出來是嗎?”
所以他還是關心的對嗎?
蔣慕承知道這話殘忍,但也不想瞞,“我等蘇韻的。”
夏喬自嘲一笑,“我知道了。”
可以徹底死心了。
蔣慕承在等電梯時遇到來看夏喬的傅遠忠。
傅遠忠走出電梯看到蔣慕承時也是一愣,隨即又整理好表。
就算那晚鬧僵,但公共場合遇到了,面子上的事還要說的過去。
他對蔣慕承點點頭。
肩而過時,蔣慕承聲音低沉道:“你還好意思過來!”
“那也是我閨!”
“呵!過來看死沒死的是嗎?”
“你!!”
“傅遠忠,虎毒還不食子呢!你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傅遠忠瞇了瞇眼,他這是洗不了罪名了,誰都以為是他做的,他再不是人,也不會要了自己孩子的命!
傅遠忠沒再跟蔣慕承辯解什麼,提起腳步就朝病房那邊走。
推開病房的大門,看到床上那個渾滿管子,頭部纏著紗布的夏喬時,他心臟猛的一。
這種疼三十多年不曾有過了。
夏喬雙目閉,臉上毫無,泛白,遠看,還以為沒有了生命征。
傅遠忠輕輕走過去,那雙糙的手抖著了夏喬冰冷的手。
這是自出生以來,他跟第一次安靜又親的相。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沒有心的,從小太貧窮,窮的他走出大山就再也不愿回去了。
燈紅酒綠,橫流的都市,他徹底迷失了自己,對權勢和金錢的超過了他的生命。
在那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他不是沒有想過回頭,可是走遠了,回不去了。
其實他自己也預到自己的日子已經沒有多。
人在死之前,是不是都會幡然悔悟?
也許吧。
回首一路走來的三十多年,除了數不盡卻又沒敢花的錢,還有每天機關算盡的權。位,他再無其他。
妻子,兒子,閨,還有那個已經走了的人,大概早就盼著他去死吧。
這麼多年,他好像真沒做過一件好事,唯一一件著良心去做的,就是跟袁國梁據理力爭,護了蘇韻一個清白。
怎麼說那也是他兒子喜歡的孩,他實在沒辦法看著那種侮。辱。
如果當年他沒心,沒有護著蘇韻,也就不會有今天蔣慕承來摻和蘇世凱的案子,他更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夜里失眠時,他經常會捫心自問,他當年護下蘇韻有沒有后悔?
之前的答案是肯定的。
因為若不是他多事,也就不會有今天蘇韻跟蔣慕承在一起。
可自昨晚傅明琰說,知道蘇韻陪人喝酒被打這事,想撞死他的時候,他又覺得當年他做對了。
至他給了兒子活下去的機會。
若蘇韻真的遭遇到那樣的事,傅明琰知道后不會讓他活著,而傅明琰這輩子也差不多毀了……
傅遠忠彎腰,拿起濡過的棉簽給夏喬,他知道,這也許是他能為做的最后一件事。
隨后他口袋里的手機震起來,拿出一看是袁國梁的。
他按了靜音。
又看一眼夏喬,輕輕了的臉頰,他知道沒睡,就是不愿面對他。
他深呼口氣,轉離開。
聽到關門聲,夏喬眼角的淚落下來。
傅遠忠走出病房到了安靜的樓梯口才接通電話,之前他打袁國梁的電話,袁國梁一直沒接。
“剛剛在開會,傅老弟,有何指教?”
傅遠忠冷嗤一聲,“袁國梁,咱們之間就沒必要這麼假惺惺了吧?”
那邊一頓,“你這是了誰的氣,沒地兒撒了?”
傅遠忠也懶得跟他兜圈子:“袁國梁,你的手也真夠長,黑手都到我閨上了!”
“何出此言!”
“你還真打算跟我裝到底嗎?是你手底下的人花錢雇。兇,準備開車撞死夏喬,也就是命大,若不是離醫院近,還哪有命活到今天?!”
“傅老弟,我心再狠,也不會對你的孩子下手吧!這是有人朝我上潑臟水呢!說不定就是蔣慕承自導自演的好戲,來離間我們,你可不能上了當!”
傅遠忠瞇了瞇眼,“我也想去相信你,可我查到的事實并不是。袁國梁,這不是你第一次雇。兇撞人,之前蘇世凱那個辯護律師,不就是差點死在你手上?這事你沒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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