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承定定看著,這就是蘇世凱從研究所到恒力制藥的原因?
那年他去過蘇家,為何沒聽蘇世凱提起?
蘇韻說:“舅舅那幾個月沒找到工作,外婆要析,舅媽要吃藥,檸檸那年高三,要考電影學院,反正到都要用錢,可那時候家里已經一貧如洗,我只能靠打工賺自己的學費。”
“我大學一個同學,爸爸是某集團的高層,正好他們集團開了個樓盤,據說當時上海最貴的樓盤。我同學就幫忙把我介紹到里面打工,做售樓顧問,因為是兼職,只拿提不拿底薪。”
“我運氣很好,上班的第二周就接待了一個有意向的客戶,那人說他暫時決定不了買什麼戶型,回去要老板決定。”
“那段時間我每天祈禱的就是那個老板可以從我這里買房子,可別直接走了高層路線,就沒我啥事了,因為我太缺錢。”
“眼看著就要到冬天,我舅舅再不把貸款還上,法院就要執行我家房子,要房子真被執行,我們就真無家可歸了。”
蘇韻雙手抱臂,看向江對面,最貴的公寓就屹立在寸土寸金的地方,那是曾經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一種生活。
連做夢都不敢奢。
“后來我厚著臉皮又催問那個助理,老板有沒有決定好買哪套。”
“當時我就想,如果那個老板要是愿意買房子,我能拿到提,就是讓跪地恩,我都愿意的。”
“后來,那個老板買了套高區復式的公寓,一千多平,價2.32個億。那次我拿到了兩百多萬的提,我家的房子終于沒被執行,剩下的錢可以分期還。”
了那個季度的銷售冠軍,還是個兼職銷售顧問。
蔣慕承聽到那個價時,心里悶疼,所以當年知道他,卻從沒見過。
蘇韻沒有看他,自顧自說著。
“我拿到提是在圣誕節那天,那天公司領導還表揚了我,另外包了個紅包給我。”
“那時候…我還跟…傅明琰在一起。那一年他也很窮,他跟家里鬧翻了,再也沒用過家里錢,因為他突然得知他爸爸還有個私生,更多的細節我沒再多問。”
“他也打工,把多出的錢給檸檸攢著去北京考試用。”
蘇韻眼淚,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我記得那個晚上很冷,但我從來都沒那麼高興過。從售樓中心出來后,明琰就帶我去逛街。”也只是逛,看看熱鬧,什麼都不舍得買。
“路過一家店時,他說,蘇蘇,今晚我們高興,又過節,我們奢侈一回,我請你吃哈達斯好不好?”
“我猶豫了很久,因為那個球很貴,夠我和明琰一天的伙食費,可明琰堅持要買,結賬時才發現,他錢包不知什麼時候被人順走。”
“后來我用賣樓賺到的紅包買了哈達斯的球,沒舍得買三個,就買了一個。”
“明琰覺得愧疚我,就說讓我做回公主,于是他把我舉在肩頭,我吃著那一個球,覺得我是最幸福的孩。”
“那是我第一次吃哈達斯,于是一小勺一小勺的往里舀,怕吃的太快就沒了…”
蔣慕承把蘇韻箍在懷里,恨不得把嵌自己的里。
蘇韻輕輕闔上眼,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
“四哥,你知道多年后的今天,我住進當年我厚著臉皮去賣的房子里,是一種什麼嗎?”
若不是親經歷,誰能會那種荒唐?
“你可能都不知道,我當年電話打的次數多了,被你的助理直接拉了黑名單,后來我又用明琰的手機發信息道歉,我不是故意打擾的。”就是缺錢缺瘋了。
“還有你之前送我的五百多萬的玫瑰,我好多天都沒睡著覺,太貴,太浪費,想想就心疼的不了。”
那晚蔣慕承回來晚,又把還未點完的蠟燭點上,躺在比金貴的玫瑰花瓣上,云泥之別。
一直在省錢去買回被之前走投無路時賣掉的房子,穿的用的都從網上買。
可這五百萬的玫瑰花,蔣慕承轉賬的時候,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那是一種怎麼都無法忽視的差距。
不面對都不行。
看著蔣慕承:“也許,再過十年,二十年,我依舊沒辦法去適應那麼奢侈的生活。這就是我跟你之間的距離,沒法改變的。”
蔣慕承低頭咬著的肩膀,狠狠咬了幾下才松開,“蘇韻,別說了,不會的。”
蘇韻靜默了數秒,說:“那我們就再說點別的。”
風吹過,蘇韻的聲音,遙遠又清晰。
“四哥,我真沒想過你會這麼快看到那些視頻,之前我還一直僥幸,你這輩子或許都看不到。”不是有意瞞,而是…不想那些不堪被他親眼看到。
“我多希自己能像夏喬或是…你曾經喜歡的人那樣,單純干凈的跟你在一起,不用擔驚怕,也不用患得患失的去想,會不會有天你就嫌棄我,不要我了…”
“那晚你去找袁峰算賬,我當時就害怕,你非要找他算賬是不是覺得屬于你的人卻…被別人…你心里不平衡,所以才…”
“然后我又胡猜測,你算賬后,心里平衡了,然后是不是就要跟我分手…”
畢竟,誰希有那樣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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