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車子，緩緩行駛。

“顧琰。”

“嗯？”

“我八月中旬就要開始各省走訪分站平臺，想自建倉儲。”

沉默半晌。

顧琰問：“去多久？”

“不知道，中間會回來，但年前的時間都會在各地度過。”側臉看著顧琰，心中萬般不舍。

然后很無厘頭的說了句：“我害怕打雷。”

顧琰怔了下，一時沒太明白這句話的潛臺詞。

片刻后，他點頭：“我記住了。”

又想起要出差三天。

顧琰側臉看了一眼，“我明天要去香港出差，周五上午回來。”

消息來得猝不及防，邱黎稍微遲鈍了下。

然后笑說：“記得給我買點好吃的帶回來。”

顧琰也笑，手的頭發。

“什麼時候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邱黎用力點點頭。

心里都是不舍。

回到公寓樓。

邱黎先回自己那邊拿筆記本。

顧琰倒了一杯溫水拿到書房。

手機震，有消息進來。

邱西文發來的，好長一大段：

【聽說你馬上就要為我們大家族的一員，我僅代表我自己熱烈歡迎你的加。

希接下來的幾十年里，我們能愉快相。

我們家秋沒什麼閃點。

現在在用一種笨拙，可能在我們看來極為稚的方式在做生意。

你不用提供金錢上的贊助。

但也別否定。

自己的人生讓自己去走，不管走什麼樣，都是最jīng彩的。

至在我眼里，是最棒的孩。

除了有點黏人有點煩人外。

還有，我已經把秋拉了黑名單，因為我擔心，萬一有時沒忍住會跟我傾訴，說你欺負了。

我怕我會回到十多歲，拿著板凳就砸玻璃的沖年紀。

現在我砸的不會再是玻璃，很可能是你們中尹的機房。

我們都希世界更加和平。

愿這樣的悲劇不會在你我上上演。

我被煩了那麼多年，想暫時休個年假。

歸期不定。

倘若哪天你不了，煩了，別故意冷落讓委屈。

給我個電話，我隨時回歸。

當然，我特別期待我的假期可以無限長。

來自一個極其護短又不講理的人：邱西文】

第十五章

顧琰一共看了三遍。

逐字逐句。

后來對著手機屏怔神幾秒。

回邱西文：【長假愉快。】

邱西文沒再回他。

門鈴響。

邱黎過來了。

顧琰退出信息，去開門。

邱黎抱著筆記本，右手拿一個削好的蘋果。

正在吃。

把蘋果送到顧琰邊：“吃一口，可甜了。”

顧琰咬了一口，關上門。

找了雙拖鞋，給換上。

顧琰咽下里的蘋果，“去書房吧。”

邱黎又把蘋果遞給他，顧琰說不吃了。

說：“不是給你吃的，你幫我咬一口，蘋果太大，都無從下口，咬著也累人。”

顧琰：“......”

后來還是咬了一口，喂給。

邱黎滿意了，就去了書房。

顧琰把書桌讓給一半，挨著他坐下。

就跟小時候吃飯那樣。

邱黎打開電腦開始看資料，先看了皖北幾個分站的流水資料。

顧琰看了眼電腦屏，問：“誰跟你一起去走訪分站？”

邱黎盯著屏幕，神qíng專注，正在分析數據。

回他的問題顯得有點漫不經心：“陳立冬。”

陳立冬？

顧琰：“你助理或是書不去？”

邱黎：“他就是我助理，兼書，兼司機。”

顧琰：“怎麼用男助理？”

邱黎偏頭看他：“為什麼不能用男助理？”

顧琰無言以對。

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問了這麼個沒水準的問題。

邱黎說：“陳立冬人好心善，能力又qiáng。出去吃飯應酬時，能替我擋酒，我喝酒了，他還能把我安全送回家。”

又qiáng調一遍：“所以，為什麼不用男助理呢？”

笑：“對了，你的書也是的吧？”

顧琰：“......”

還是不放心：“陳立冬是你早前就認識，還是招聘來的？”

邱黎打趣他：“你現在才想起來關心我邊的人，是不是有點晚？”

顧琰沒說話，一直著。

眼神里都是歉意。

邱黎說完才覺不妥，蹭蹭他的手臂：“開玩笑呢。”

靠在他懷里，親了親他。

“我運氣好，公司的人都不錯。”

然后轉移話題，說起陳立冬：“我跟陳立冬幾年前就認識，他跟他朋友那時候還幫過我呢。”

當時在麗江，陳立冬跟他朋友去那里旅游，幫過。

只是那段回憶對來說，有些痛苦。

一點都不愿意記起。

顧琰手抱著邱黎，低頭用力咬著的肩膀。

很疼。

邱黎忍著。

他qíng緒很外，像現在這樣特別難過的樣子，是第一次看到。

二十多年了，第一次看到。

以前，總以為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失控。

“顧琰？”

他沒吱聲。

“你再咬我，我就得打狂犬疫苗了。”

顧琰：“...”

這才意識到把咬疼了。

立即松口。

滾燙的又隔著襯衫在他剛才咬過的地方，親了又親。

邱黎雙手放在他的后背，環住他。

“顧琰，我沒怪你，從來都沒怪過。”

說著，哽咽了下：“你比我大那麼多，你學習又好，還跳級，你上大學了，我才上五年級，你工作了，我才上初三。”

誰會大學時對一個小學生有想法...

上大學時，他已經了商界耀眼的男人。

低調。

做事斂穩重。

而依舊稚、任xing的一言難盡。

謝離開的這三年。

長大。

長。

。

顧琰自始至終都沒說話。

說什麼都不合適，也沒任何意義。

那幾年，他給的傷害，就算是無心所為，可也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再多的解釋和抱歉也沒法彌補。

他又把邱黎往懷里收一些。

好像就是他缺失的那肋骨，把塞進里，他才是完整的。

很久之后，顧琰放開。

把水杯遞遞給：“喝點水再看。”

邱黎雙手抱著水杯，坐正，平復了好半晌，繼續看數據。

書房里很安靜。

顧琰理郵件，認真做的事。

后來的很多年里都是這樣。

一張書桌，兩臺電腦。

挨著坐。

各忙各的。

誰都不覺得誰打擾誰。

再抬頭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后。

顧琰已經忙完工作，在看新聞。

邱黎頸椎，歪在顧琰上。

微微仰頭看著他，眼里有狡黠，跟他撒的抱怨：“我怎麼覺你家的椅子很，坐著不舒服。”

顧琰沒有捕捉到這句話的深層含義，起，拿上的筆記本：“到客廳吧，坐沙發要舒服一些。”

邱黎：“......”

顧琰把的筆記本坐在茶幾上，朝沙發這邊拖了一下，距離正好。

但高度不夠，他又找了一摞書，加高。

弄好后，對說：“你坐在沙發上看就行了。”

邱黎已經看得差不多，剛才在書房看得大腦昏沉，有點累，才跟他開玩笑說椅子坐的不舒服，結果他的反she弧太長。

正兒八經的給搭臨時書桌。

邱黎窩在沙發里，漫不經心的盯著電腦屏幕。

過了一小會兒，看他，“你家沙發太了，坐著也不舒服。”

顧琰跟對。

看了好半晌，他失笑。

拍拍自己的，“坐這里吧。”

邱黎得逞，坐上去。

倚在他懷里，把雙腳搭在茶幾上。

十二分的愜意。

微微仰頭，就能看到他的下。

“顧琰。”小聲喊了一句。

“嗯？”顧琰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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