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看了眼手表,而這時機場大廳的顯示牌也提示飛往b國的航班開始安檢。
陶然側臉提醒,“霍連,可以安檢過海關了。”
霍連像是沒聽到,慢悠悠的品著咖啡。
“誒,霍連,聽到我說的話沒?”
“沒聽到。”
“...”陶然恨的牙都疼。
半晌后,霍連道:“我改簽航班了,所以。”頓了下,他說:“給你盡地主之誼的機會。”
盯著霍連的臉若有所思的,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想要這個機會該如何是好?”
這回被嗆無語的是霍連。
陶然可沒有想過要請他吃飯,慕時還在外面等著呢。欠霍連的,以后會去b國還他的人,也不急于一時。
再者,還要繼續吃他的藥,也斷不了聯系。
霍連也不生氣,臉上的笑容依舊,甚至更燦爛,“陶然,想知道你上那個紋的嗎?”
......
咖啡廳里。
陶然要了兩份簡餐。
霍連慢條斯理的吃著,他吃飯從來不做別的事,包括說話。
所以陶然忍著,再忍著。
一份簡餐,他愣是吃了半個小時才結束。
而陶然盤子里的食一未。
吃過飯的霍連更是意興闌珊,哪里還有半分想說話的*。后傾,靠在沙發背上,很酒足飯飽后的閑適片刻。
陶然的聲音里已經著幾分不耐,“霍連!”
“恩?有事?”
陶然:“......”深深的頹敗,怎麼竟遇上些千年無賴。
開門見山,你要是跟他委婉,他能含蓄到山路十八彎,都不一定把真相給說出來。
“我肩上紋,有什麼說法?”
霍連略作思考,很認真的回:“覺很特別,所以應該有吧。慕時不是很能麼,你讓他研究研究,興許能看出什麼個驚天的大。”
.你大爺的!
霍連看了眼手邊,時間已經差不多,他起準備離開。陶然知道是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了,便也放棄。
這個男人,他不想說的,就是給他上刑罰,大概也是沉默如山。
進安檢前,霍連頓足,盯著的雙眼看了許久,那麼多話,說了好像也只會陡增煩惱,沒什麼意思。
他手輕輕抱了抱,這很輕的擁抱好像耗盡了他此生全部的力氣。
陶然也沒有猶豫,手抱住了他,“霍連,謝謝你。你不是好人,但我知道,你也不是個壞人。”
松手前,霍連在耳邊低語一句,很標準的德語發音。
他以為不懂,所以很輕松,又夾雜著憾的眼神,再次看了眼,便毫不留的轉進安檢。
直到霍連的背影消失在陶然的視線,還是沒有回過神,耳邊一直反復回著那句話。
那句十五歲時就聽得懂的德語。
沈凌讀給聽過。
黑塞詩集里的一句。
翻譯中文就是,【如果有一天,我明白了什麼是,那一定是因為你。】
當飛機沖上云霄的那刻,霍連看著窗外的萬里云集,這個城市,他以后不會再來了。
閉上眼,所有的畫面都與有關。
誠如說,他不是個好人。
該說他無惡不赦。
因為走私、毒.品、軍火,他樣樣都沾。
更是殺人不眨眼。
可偏說他不是個壞人。
不壞嗎?
大概也還有點良知吧。
因為他還是個醫生,救過很多人的命。
如果下一刻,飛機失事,他現在最想做點什麼?
一定是托個夢給養父,告訴他,他曾經的心愿,已經完。
他的養父,一個有個,又很怪的老頭。
m國最有名的紋大師,沒有之一。
陶然肩上的紋,是養父的收山之作,也是絕筆之作。
蝶花,是養父曾經給母親紋過的。
只是母親和養父淺緣淺。
母親離世后,這個怪老頭就將他收養了。
他人生最快樂的那幾年,就是跟著養父探險世界的那幾年。
后來,長大了,為了爭奪親生父親的產,不對,該是說為了給母親討回公道,他走上了不歸路。
兩年前,養父臨終前說了個故事。
多年前,養父在原始叢林探險時遇到了危機,生死關頭,有個孩替他挨了一槍。
后來在紐約,他們很巧的又遇見,孩肩頭的槍傷很明顯,他便給紋。
養父給他看了孩的照片,意思很明顯,那孩不是好人。
因為好人一般不會出現在金三角的原始叢林,被一大群雇傭兵追殺,而且本槍法了得,最主要的是上有多刀傷槍傷。
但孩也不是個壞人,因為在危急關頭,還想著救無辜的人。
因為養父知道他從事什麼樣的生意,跟什麼樣的人打道。便說,如果哪天狹路相逢了,別為難。
誰能想到,有天,他們真的遇上了。
也是在北京飛b國的航班上。
他從洗手間出來,正在外面等著。
只是淡淡的一眼,他就記住了那張臉。跟照片上,養父給他看的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完全重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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