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個吻徹底打懵,黎思甜著瓣覆上的兩片,鼻息幹淨清冽,是多年來早已悉的淺淡雪鬆木香,清澈好聞。
這的確是付衍的味道。
可是!
他現在在做什麽啊!
他瘋了嗎?!
忽地剮蹭過對方的舌尖,黎思甜瞬間睜大眼,被扣住的手還來不及去推付衍,接著,牙關順勢被撬開。
聽見了付衍沉沉的呼吸。
“……”
我!這狗比是把當誰了啊!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黎思甜頓時沉不住氣地掙紮了起來,狠狠咬了一口他作的舌尖。
付衍輕嘶,皺眉退了出去。
“你大爺付衍!你把我當哪個前友了?”黎思甜抬腳直接朝他踹過去,明豔致的小臉上布滿怒意,口紅被暈花,整個人看上去都於極度暴躁的狀態,“你親搞到我頭上來了!”
“……”
付衍還沒來得及開口,被製住的黎思甜已經從手下掙開,撈起小包重重砸向他。
砰砰幾道悶響,黎思甜幾乎是下了狠手。
“停!我什麽時候有過前友啊!”付衍被咬的舌尖疼,這下更是肩膀胳膊也開始疼,趕抓住黎思甜的手,“我媽親的就是你。”
最後這一句聲音拔的有些高。
黎思甜表空白,立馬就被付衍趁機製住了手裏的作,愣了愣:“你……”
“對。”說出這句話之後,付衍整個人都跟著鬆了口氣,他閉了閉眼,“我親的是你。”
黎思甜咬住,看著付衍那張被洗手臺頂部燈照亮的眉眼:“為什麽?”
“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付衍掀開眼簾,目抑而又沉重地砸在臉上,低聲喃喃,“為什麽我會喜歡你這麽多年。”
話音落,黎思甜無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明明齒間依稀還有付衍的味道,手腕還著他的溫度,可不知怎麽,這句話出口,黎思甜居然有些聽不太懂了:“你喜歡我?”
付衍仿若已經自暴自棄,淡淡應聲。
四目相對,許多曾經覺得奇怪的細節,在這一刻都逐漸在腦海間浮現。黎思甜眨眼,隻覺自己所有的思緒全部都被打。
黎思甜抿:“我不信。”
付衍皺眉:“什麽?”
“我不信你喜歡我。”黎思甜看向他,不知道是因為燈的緣故,還是緒太過激烈,眼尾泛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紅痕,“我不信。”
像是被這反駁的話語刺激到,付衍倏地站直子,抓了把額發:“你憑什麽不信?”
黎思甜吸了吸鼻子:“你是怎麽喜歡我的?給我善後,還是始終跟在我邊?如果你把這些稱之為喜歡,該清醒的人是你。”
“……”
付衍不明就裏,一邊為這麽多年來堅定
不移的喊冤,一邊又在看到黎思甜紅了眼圈時,覺得這一切似乎就是自己的錯。
他忍不住了下角。
正要說話,隻見黎思甜抬手打斷他:“以後這話別再說了,喜歡不是這個樣子的。”
話落,徑直轉出了洗手間。
付衍站在原地愣了好半晌,耳邊回著剛剛那幾句話,久久沒有回神。
什麽他是怎麽喜歡的?
什麽又喜歡不是這個樣子的。
世上那麽多種,難道非要每個人的表達方式都如出一轍,達到規範才能稱作喜歡嗎?
付衍薅了薅額發,神怔忡。
直到外麵走進來個陌生男人,似是覺得他莫名其妙,多看了幾次。付衍慢慢回過神,茫然又無措地低低了一聲。
上頭的緒冷卻,他想起幾秒前,黎思甜走前那個毫不帶有任何彩的眼神。
後背一涼,神發慌。
他這才意識到完了。
……
回到包間,服務員正好開始陸續上菜。
付衍掃過距離他最遠位置上坐著的黎思甜,這會兒L正麵不改的跟路堯聊天,說的好不高興。心口發悶,莫名覺得委屈。
他收回眼,恨恨咬了下牙齒,冷靜下來,越發覺得剛才強吻那舉簡直是被下了降頭。
怎麽就那麽能耐呢。
咬牙時牽連拉扯,麵部皮隨之繃,左耳垂往下兩厘米的位置傳來一痛。
付衍皺了下眉,抬手過去。
還沒挨上,賀境時了張紙按在那裏,意味深長地看他:“你去洗手間找人打架了?”
聽他這麽說,桌上幾人側目看過來。
“我哪有那本事。”付衍嘀咕,注意到黎思甜幽幽的目,“被野貓抓了一把。”
除了當事人黎思甜外,剩下三個隻有路堯真信了,追問道:“你跟服務員說了嗎?野貓怎麽能出現在吃飯的地方呢,小心有細菌。”
“……”付衍無語,“閉。”
聞言,賀境時哼笑一聲:“那這貓還會找地兒L抓,你這怕不是跟貓上了吧。”
旁邊的宋宜禾這下也明白過來,低頭抿,盯著白瓷盤裏的花紋,角彎起。捕捉到這表,賀境時剔淨碗裏一整塊魚夾給。
隨後看向付衍:“恐怕得去打幾針疫苗。”
見賀境時都這麽說了,路堯也跟著點頭:“我也覺得得去醫院,你還是不要大意的好。”
付衍看出這幾人都明明白白在看戲,磨了磨牙齒:“得去醫院的人應該是你。”
路堯撇:“不識好歹。”
“你——”
付衍剛張,對麵的黎思甜忽然瞪向他,桌下一陣異。付衍還沒反應過來,隻聽路堯納悶扭頭:“黎思甜你踢我幹嘛?”
“……”黎思甜僵笑,“閉。”
路堯滿臉無辜,左右
掃過付衍與:“你倆這是商量好了故意傷害我是吧?”
付衍飛快地掠過黎思甜。
意識到跟他說了同樣的話,黎思甜不自在地低下眼,之後的時間幾乎沒怎麽開口。
-
這頓飯吃的簡直是心驚跳,宋宜禾咂出付衍去洗手間的功夫,一定跟黎思甜發生了點兒L事,但是什麽不清楚。
吃完飯,黎思甜蔫蔫兒L的先走了。
宋宜禾去了趟洗手間,等到走出大門,賀境時跟付衍正站在餐廳外麵的樹下。
隔著許距離,正好能聽清兩人對話。
付衍前半句略微有些模糊:“……反正大概就這麽說,唉,我這下怕是真把人得罪了。”
“你也真是勇猛啊兄弟。”賀境時瞧他,“平時看著不靠譜,這追起人來更不靠譜。”
“……”
賀境時歎息:“阿姨這名字起的還對。”
聞聲,宋宜禾沒忍住笑了笑。
但付衍頓時不滿起來:“那你什麽都不給教,我又沒有追過人。”
賀境時:“你沒見別人追過人?”
“……”
“讓你直接點,沒讓你直接親人家啊。”賀境時輕嘖了聲,“我看你現在怎麽收場。”
付衍忽視他的嘲笑,安靜幾秒,咬著牙齒仿若做了什麽決定:“我從現在開始追。”
賀境時抬眉:“你怎麽追?”
“不是質疑我不喜歡,那當年怎麽追你,之後我就怎麽追。”付衍莫名開了竅,“反正最壞不過老死不往來,我怕什麽。”
過了片刻。
“總算踩準點子了。”賀境時拍拍他肩,也沒再拐彎抹角,直言道,“沒在聽你說喜歡以後讓你滾,也沒直接拒絕不喜歡你,而是說自己不相信,其實就已經有答案了。”
……
等到付衍被賀境時一語點醒後,如獲至寶似的離開,宋宜禾才默默走回他旁邊。
側目看了眼,撓撓頭:“回家嗎?”
“回。”賀境時說,“回九州灣。”
這兩天兩人都住在老宅,眼下突然聽他提及要回這邊,宋宜禾冷不丁想起飯前的對話。
抿:“說好讓我們回去住的。”
“那是跟你說好。”賀境時將車鑰匙拋到另一隻手裏,掌心落,攥住宋宜禾的指節,“我從頭到尾可都沒有答應過這些。”
瞥見他寡淡的神,宋宜禾想了想,還是決定說清楚:“我沒有暗過別人。”
賀境時沒吭聲,抓著往車邊走。
宋宜禾被迫提步跟上,抓時間解釋:“我那會兒L滿腦子都是學習,沒工夫想這些的。”
吃完飯時間已經臨近七點半,華燈初上,夜濃稠,街道兩邊林立的高樓大廈紛紛亮起LED燈牌與牆燈條,整座城市五十。
車子被解鎖,雙閃同時打開閃爍著。
賀境時把人拉到車邊,似笑非笑的目居高臨下地放在臉上:“你認為我現在會信嗎?”
“我說的是——”
“宋宜禾?”
接話的同時,旁邊倏然傳來遲疑的聲音,兩人循聲過去,隻見幾步開外站了個男生。
很年輕,穿著白短袖與藍牛仔,張揚俊俏,完全是青春期會喜歡的模樣。
賀境時稍稍揚了下眉頭。
宋宜禾還沒認出人。
男生走近,笑著出小虎牙:“還真是你啊。之前畢業典禮我本來還想找秦鍾意,咱們三個拍張照呢,但最後沒見到你人影。”
秦鍾意這名字出來,宋宜禾立馬就想到了麵前這人的名字:“盧笛?好巧。”
聽回應,賀境時眼底的笑意緩緩散去。
偏偏盧笛毫沒察覺到他的敵意,著後腦勺跟宋宜禾說:“你還記得我啊。”
“嗯。”不知道該說什麽,宋宜禾隻好看著他溫和一笑,“你在這邊?”
盧笛:“我剛跟朋友在附近吃完飯。”
宋宜禾點點頭。
其實原本就不是很會跟不悉的人多寒暄的格,但這會兒L對方顯然沒有要告別的意思,隻能著頭皮等待對方之後的話。
偏偏這副模樣落在賀境時眼裏,就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對方搭話。
賀境時眉心微沉,這種被忽視的落差,令他的心髒像被掐住,窒息到甚至已經到痛苦。
眸晦,他角線條逐漸繃直。
宋宜禾完全沒想到,賀境時會因為自己跟老同學打招呼而吃醋,於是在察覺出周遭氣場威時,毫沒有給旁邊投去一個眼神。
直到手指忽地疼了下。
宋宜禾抬眼,撞進他冷淡又不爽的目裏,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邊上這位的陳年醋壇,似乎早已在無形中打翻多時了。
想到剛才沒能解釋清楚的話題,此時又多出了個盧笛,宋宜禾眼皮一跳。
遲來的求生令回握住了賀境時分明溫熱卻又稍顯僵的手指,腦間思緒了一瞬。
旋即,盧笛順著的眼神看向賀境時,神猶豫不決地問:“這位是?”
宋宜禾輕吸了口氣,正準備找補。
賀境時拽著往後拖了下,上前一小步,淡笑著對盧笛頷首:“我是宋宜禾先生。”!
彼時,他是她的阿衍,她是他的寫意。他是她十年來的追尋,她是他十年來的溫暖。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的愛情與命運來了次大洗牌。策劃了一場失憶、重逢的大戲,她浴火後的歸來,為的只是向他展開一場天衣無縫的報複。而精明如他,竟毫不躑躅,一步步走進了她的陷阱。午夜夢回、簾幕低垂問的呢喃囈語、濃情蜜意,幾可亂真。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入戲,還是根本就不想從戲裡出來……當切水落石出,她方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愛與堅守在等著她回來:他愛她,愛得如此刻骨銘心,甚至可以為了她放棄所有,毀滅自己,只要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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