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把推開劉婕,沖進店里。
店里原有幾個客人,被嚇得從椅子上站起來,面面相覷。
“大娘,您消消火,說不定是誤會呢。”膽大一些的客人勸婦人。
婦人眼珠子一轉,將店里打量了個邊,“就這些東西?我小孫孫是男子漢,怎麼會喜歡這些娘們玩意?”
低頭問問小男孩:“你自己說,這些東西好看?好玩?”
小男孩堅定地搖頭,“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難看死了,是非要我進來......”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油膠小鏡子,用力摔到地上,鏡子瞬間四分五裂。
“聽見了吧!”婦人氣焰高漲,“這就是個黑心店,你們還在這里花錢,我都冤得慌!”
鏡子隨便迸濺,幾片飛到劉婕邊。
難以置信地盯著小男孩。
前天他死纏爛打才他做了個鏡子,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翻臉不認人的人。
鄭希文看劉婕的反應就能猜到大致劇,分毫不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家串通好的。賣出去的東西就沒有退款的道理,有本事你們報警啊,看警察抓不抓我們。”
朋友這麼幫自己,劉婕不可能示弱,臉鐵青,“你們趕走,否則我要人了。”
婦人沒想到到個茬,指鼻子就要罵人,話到邊又憋了回去,盯上一旁的貨架。 劉婕心說不好。
下一秒,婦人撲到柜旁,一勾手掃下數個流熊白坯,幾只小熊咕嚕咕嚕飛出去,差點砸到客人。
現場一片混,劉婕忙著疏散客人。
“爸,媽,有人欺負你兒啦。”鄭希文扯著嗓子喊鄭氏夫婦,撲上去攔婦人,“你不許!”
“什麼丑東西,難看死了,這玩意也好意思拿出來賣,”婦人跟瘋了似的揮舞手臂,將手邊所有東西掃到地上。
石膏碎片和玻璃碎片混作狼藉。
-
鬧劇持續了五分鐘,被趕來的鄭氏夫婦制止。
鄭希文劉婕聯系陳昭,說陳昭今天去機場接朋友了。
“那他也不能不管你啊。”鄭希文走的手機,翻到通訊錄里的陳昭。
衛城機場在禮臺區,距離市區一小時車程,陳昭接到電話時正在返程中途的加油站給車加油,他聽完鄭希文的描述,掛斷電話,隨手揚給工作人員幾張現金,一腳油門轟出去。
副駕駛的宋律齊問:“出事了?”
“等會你自己回酒店。”陳昭面罕見的沉冷。
汽車行駛到一商業區,陳昭丟下車走了,宋律齊目送他黑著臉上樓梯,視線再追過去,忽然看到個悉的影,他一愣神,前駛過一輛公車,那影便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
炸店這個時間正忙,劉婕謝過鄭希文和鄭氏夫婦的幫助,他們先回去了。
店里還有好多客人,總不能把他們晾著,劉婕挨個道歉,“不好意思,這件事鬧這樣我有一定責任,影響了大家的驗實在不好意思,這樣,大家已經做好的就不收費了,可以嗎?沒有做完的可以留在這里,等下次過來繼續做......”
有客人表示同意,也有人提出疑問:
“可是我今天一個都沒做完呢。”
“下次怎麼過來?你還能記得嗎?”
劉婕笑著回頭,看到站在店門口的男人,他大概來得急,有些氣。那雙烏沉沉的凝視的清雋眉眼,劉婕一看見就鼻酸。
吸了吸鼻子,微笑著繼續跟客人通,“那我們這樣可以嗎,先......”
劉婕今天說了無數個抱歉,不好意思,對不起。
送走最后一個客人,覺自己快站不住了。
陳昭還在后,而且他臉不大好,轉前想要出笑容,發現角本弧不了。
“喃喃。”陳昭沉聲。
劉婕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他,抿說:“店里太了,我先收拾一下。”
轉去狼藉區,陳昭握住的手臂,“先放一放,喃喃。”
劉婕沒回頭,輕輕掙開他的手掌,“沒事,就一點,馬上就收拾完了。”
原本滿滿當當的展示柜只零散剩下幾件小東西。地面五六,玻璃碎片,石膏殘骸,打翻的料盤,各種小配件,瓷磚甚至被磕壞一個角。
劉婕忍住心底洶涌的緒,找出垃圾桶和幾個小框,蹲下收拾稍微大一些的殘碎。
格里有相當一部分固執的部分。上次發燒也是,今天也是,哪怕
再崩潰也要收拾好眼前的狼藉才敢發泄。
陳昭視線落在小小的孤獨背影上,稍頓,走了過去。
旁的多了只骨節分明的手掌,替撿了腳下的玻璃碎片,劉婕眨了眨眼睛,睫微。
“垃圾桶給我。”陳昭提蹲下。
劉婕將垃圾桶遞給他,繼續撿東西。
“這樣的不要丟,我剛做好的,說不定還能拼起來。”聲音有點啞,拿起半塊石塑黏土,是上次做的帕恰狗的殘骸。
陳昭發現纖白的手背上多了幾新傷口。他指間著碎玻璃,眸頃刻冷暗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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