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允把秦凡跟他爺爺的聊天記錄,到了最頂,開始從最上邊往下看。
由于這部手機是秦凡大學畢業后,開始幫王詩允、薛雅蘭、張靜們工作時,張靜給秦凡買的。
所以王詩允、張靜很清楚。
秦凡發這些消息的時候,秦凡爺爺已經去世了。
秦凡是在跟九泉之下的爺爺說話。
這里邊自然而然便帶著一份孤寂,一份寄托,一份思念。
“爺爺您在那邊還好嗎?”
“我很好,們說,我幫們每個人完一個心愿,就報答了們的救命之恩了。”
“爺爺,我一定會為您報了救命之恩。”
“爺爺,我已經開始給們工作了,們都很有斗神,也都有各自的目標,我幫們工作,雖然有點累,但是很開心。”
“爺爺,們還給我發工資,們是恩人,我能要這個錢嗎?您教過我,恩人的錢如果要了,就不是報恩了,我先留著,等我幫們完心愿,我會留下這些錢回家。”
“爺爺,王詩允真是個要強的孩,將來一定會很厲害,很好相,經常跟我開玩笑說些聊笑。”
“爺爺,薛雅蘭好像是最蠻橫的那個,古靈怪,格有點馬虎,那個沒緣關系的弟弟覺很,真擔心被那個弟弟了。”
“爺爺,張靜真是個可憐的孩,雖然生在豪門,但是從小沒有得到過父,爺爺給我的,一定是的,很有禮貌,有點心,對我也很好,我覺……就像一個妹妹,我會控制不住想照顧,關心。”
張靜看到這,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爺爺,姜秋月這個孩,看上去很高冷,打扮的很艷麗,家里是開酒店、酒吧、ktv的,可能很多人看到,都會覺得有點風塵味,但是我經常看到獨自坐著,心,可能也會迷茫,也是個善良的孩,我希我幫完心愿的同時,也能幫找到的方向。”
“爺爺,們還是有點刁蠻的,們有時候會開我玩笑,弄的我很不好意思。”
“爺爺,們今天很過分,竟然拍我洗澡,我……們不害,好像還很喜歡看我害,我不知道們是怎麼想的。”
大約兩三年,秦凡跟他爺爺的聊天記錄,都是分他們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有時候好像是在告訴他爺爺,他很好,想讓他爺爺放心。
有時候又像是在分他對王詩允等人復雜的心,言語間,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愫。
王詩允和張靜看著,臉上帶著淚水,也出笑容。
那兩三年,們和秦凡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一起斗,一起拼搏,是最充實,最快樂的日子。
直到大約三年前開始,秦凡發給他爺爺的消息,漸漸變了。
“爺爺,我終于幫們把公司發展起來了,距離幫們完心愿,越來越近了!”
“爺爺,們越來越忙了,們的應酬越來越多,們應該也辛苦。”
“爺爺,們很信任我,把公司很多事都給我了,有點累,但是覺……們信任我,我莫名高興的,不過爺爺您放心,我是來報恩的,我很清楚,我跟們是不可能的。”
“爺爺,今天王詩允搬走了,家里給了一棟別墅,是我幫把公司發展起來后,家里獎勵他的,爺爺,我厲害吧?王詩允離的愿,越來越近了!”
“爺爺,今天薛雅蘭也搬走了。”
“爺爺,張靜、姜秋月,們都搬走了。”
“爺爺,們看我的眼神,好像……變了,我不知道怎麼了。”
“爺爺,今天王詩允胃疼,我給藥的時候,眉頭皺著說了聲謝謝,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樣看我。”
“爺爺,今天王詩允要去參加宴會,穿的可真漂亮,可……我夸了一句,厭惡看了我一眼,讓我離遠點……爺爺,我忽然意識到,我有時候,好像真的忘了,我跟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只是來報恩的,我該打。”
“爺爺,張靜生日,爸爸竟然沒有跟說生日快樂,我很想象爸爸算什麼父親,我想安一下張靜,逗高興,可……這次讓我回自己房間。”
“爺爺,薛雅蘭罵了我,們看我的眼神,很惡心,我……我不知道怎麼了。”
“爺爺,們好像都開始討厭我了,我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爺爺,薛雅蘭真是個心的人,把手機放在桌上就去看熱鬧了,我發現有人了手機,那個人我在那個沒緣關系的弟弟邊見過,我擔心弟弟有什麼歪心思,檢查了薛雅蘭手機,可看到后,非說是我看手機,我解釋了,可們所有人,都不信……”
“爺爺,今天王詩允跟我說,有點喜歡我,我嚇了一跳,可我心里很高興,我知道我跟不可能,但我覺得,我要對更好,我想幫第一個完心愿。”
“爺爺,原來……們只是在戲耍我。”
“爺爺,我怎麼覺,們變的我不認識了……”
中間,隔了很長時間,秦凡沒有再給他爺爺發消息。
可王詩允和張靜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
們自然沒有忘記那段時間。
那段時間是們頻繁出席宴會,頻繁玩樂,聽了那些人的話,對秦凡更加厭惡,一直對秦凡惡語相向的時間段。
“爺爺,們趕我走,可是我還沒有幫們完心愿,沒有替您報答們的救命之恩。”
“爺爺,我不會再管們的私事了,我幫們完心愿后,報了恩之后,我就回家。”
“爺爺,我沒忍住,我沒辦法看著們被人算計,無于衷,可們,不信我說的。”
“爺爺,我想了很久,我想不出來,們為什麼會忽然變這樣。”
“爺爺,這個城市很大,很麗。”
“爺爺,我有很好的同事,他們都很厲害。”
“爺爺,我之前幫過的一個同事來看我了,我很想跟他坐下來,喝杯酒,聊聊天,可我沒時間,工作太多了。”
秦凡給他爺爺發消息的頻率,越來越。
也再也沒有提到過王詩允、薛雅蘭、張靜們。
只是一直在說報恩,和回家。
去年3月:爺爺,月亮好圓,我想家了,不過我快回家了。
去年4月:爺爺,我快幫們完心愿了,等報完恩了,我就回家了。
去年8月:爺爺,快了快了,我就快報完恩回家了。
今年,
1月16日:爺爺,今天,月亮真圓啊。
2月20日:爺爺,薛雅蘭的公司又前進一大步,我就快回家了。
3月17日:快了,爺爺,我快回家了。
4月1日:爺爺,我想家了。
5月8日:爺爺,就快回家了。
5月17日:談跟趙氏集團的合作,王詩允的心愿就快完了,我就快回家了。
……
這些文字,讓王詩允和張靜想起監控里秦凡夜里孤零零一個人站在臺的場景。
那樣孤寂,
那樣落寞,
那樣心酸。
王詩允和張靜淚如雨下。
這一刻,
們才明白,
秦凡本沒有那些人里說的那些居心叵測、那些有算計,那些圖謀。
秦凡一直都是那個單純的男孩,他唯一的目標,就是幫們完心愿,替他爺爺報了救命之恩,早點回家。
他賴著不走,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圖謀。
他關心們,只是恩們,加上相久了,發自心天生的善良對們的關心。
原來秦凡從來沒變,
是我們變了,
是我們紙醉金迷中沉迷,在吹捧聲、恭維聲中飄了,
是我們被那些人的言語影響,用最壞的惡意揣測秦凡。
王詩允和張靜被淚水模糊了雙眼。
監控里秦凡孤單落寞的影是那樣讓人心酸。
拿出手機,卻只能跟逝去的爺爺發消息說心事,最后甚至因為擔心九泉之下的爺爺擔心,只能說快回家了。
這偌大的城市,不,這偌大的世界,秦凡再無親人可以訴說心事。
讓人心酸,讓人心疼。
王詩允和張靜想起們這三年里對秦凡的態度,無盡的慚愧、自責涌上心頭。
是們誤會了一個干凈、純粹,真真關心們,了解們,想對們好的人。
張靜淚如雨下,泣不聲。
王詩允淚眼婆娑,拿著手機的手,不停抖。
“靜靜,這些聊天記錄,必須讓雅蘭、秋月們看看。”
“我們誤會秦凡了,我們冤枉他了。”
“我們對不起他。”
王詩允點頭,抖著拿出手機,準備給薛雅蘭、姜秋月挨個打電話。
卻不想,
王詩允還沒撥出電話,薛雅蘭先打來了。
“嗚嗚~”
電話里傳出薛雅蘭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