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非常有名的中醫館，濟世堂。

    是倪鹿創辦的，他的醫爐火純青，曾經來就醫的病人從這裏可以排出帝都城。

    後來年紀上去了，實在力不夠，便把濟世堂給了親自帶出來的學生打理，像他這樣的泰鬥，每年都會被高校特邀作為導師，帶幾個看得上的學生。

    和徒弟比自然是不一樣的，不過本事也不差，還是有幾分醫在的。

    加上濟世堂有倪鹿給的方劑，製作出來的各種藥丸效果奇好，憑這點濟世堂的客人就絡繹不絕了。

    哪怕到了這會，都已經八點了，還有人來買藥。

    排隊的隊伍都把門口堵住了。

    林音看向旁的師父，默默道：“我們怎麽進去呀？”

    倪鹿：“……”

    這麽多年了，人還是如此之多。

    早知道還是先跟學生打招呼，提前關門。

    “為師帶你走別的門。”

    倪鹿率先邁開腳步，繞過人群，朝另一側方向走去。

    林音跟上，然後，翻牆進去了。

    簡直膽戰心驚，生怕倪鹿摔了，直到他穩穩落地才鬆了一口氣。

    倪鹿拍了拍的肩膀，還高興，“我是老了又不是要死了，這點高度還是攔不住我的。”

    說完門路地往前走。

    李康是濟世堂目前的主要負責人，聽到有人通傳倪鹿要見他時，整個人震驚得不行。

    急急忙忙來到三樓的會客廳，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名穿著黑唐裝的老者，滿頭銀發，眼睛卻囧囧有神，神矍鑠。

    不是倪鹿是誰？

    李康激地走上前，“倪老！”

    “你來了，坐吧坐吧。”倪鹿看了他一眼，淡定的多。

    李康控製不住心的激，剛坐下就忍不住抓住倪鹿的手，“您這些年都去哪裏了？竟然杳無音訊，學生擔心了多年。”

    倪鹿幹咳一聲，“四雲遊，居無定所。”

    他被囚在蘿莉島的消息霍景澤封鎖的很好，沒有多餘的人知道。

    “對了，今天來主要是想給你介紹一下。”

    言歸正傳，倪鹿目轉到旁的林音上，“這是我的徒弟，林音。”

    林音起，乖巧地問好，十分禮貌。

    李康看著，傻眼了，“您什麽時候收的徒弟？”

    無人不知倪鹿眼高，幾十年來從不收徒。

    怎麽突然改了？

    該不會因為對方是個漂亮的娃子吧。

    他皺了皺眉，“學醫之路艱苦，半路出家若是天賦不夠隻怕更難，何況現在的年輕人哪裏是能吃苦的，徒弟以後是要傳承您的缽的，不能隻考慮門麵吧。”

    暗示倪鹿，不要隻收個花瓶徒弟。

    要是天賦不足，學無所，以後肯定會毀了倪鹿幾十年的聲譽。

    林音自然聽得懂他的暗示。

    不用倪鹿幫說話，主開口，淺淺笑道：“您今天剛認識我，都不了解我，怎麽斷定我的天賦不足，不願吃苦？”

    李康說話很直接，“現在的子沒有幾個願意吃苦的，漂亮的子腦子裏更是隻想著如何打扮，嫁個好人家。”

    “那您的見識確實淺薄。”林音也不拐彎抹角，說話直白，“都這個時代了，還在搞刻板印象那一套，連認知都不能與時俱進，不知道您的醫是否也會墨守規？”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李康覺被冒犯了，神不悅。

    偏偏倪鹿慢悠悠品嚐香茗，好像聽不見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

    李康年過四十，算是長輩了，自然不願意在倪鹿麵前被個都沒長齊的小孩一頭。

    他沒好氣道：“病人可不會因為你皮子厲害病就會好，與其耍口齒威風，不如拿出點真本事來。”

    “好啊，你想怎麽證明？”林音笑著問。

    倪鹿放下茶杯，終於聽見兩人說話了，開口道：“既然李康想知道你的能力，那就隨便展示一下就行了，先背《黃帝經》，《傷寒論》，《金匱要略》，《神農本草經》，《難經》這幾本書。”

    “好。”

    林音開始背，口齒清晰，毫不卡頓。

    “背書是中醫人必備的基礎技能。”李康有些不以為意。

    倪鹿沒說什麽，喝了一口茶，漫不經心開口，“《金匱要略》第三十頁，第三段。”

    林音幾乎沒有停頓，立馬背出了容。

    “《黃帝經》第六十頁，第五段。”

    “《難經》第八十頁，第一段。”

    “《神農本草經》第第一百零五頁，第八段。”

    ……

    一個小時後，李康看林音的眼神已經變了。

    哪怕是學了幾十年的醫者，也幾乎做不到如此流利順暢地背出任意一段。

    這記憶力，太逆天了吧！

    “李康，你給我背一段《傷寒論》第五十八頁的，第五段吧。”

    倪鹿喝了一口茶，笑瞇瞇地道。

    李康汗流浹背了，“倪老，我年紀大了，哪記得那麽準啊。”

    “那林音怎麽就記得了？”

    “……記憶力好，其實也不代表天賦就好。”李康強道。

    倪鹿臉上笑容更深了，“那你們倆比試一番針灸？”

    “我從醫多年，和比試豈不是欺負人？”

    “哈哈，先比了再說。”

    倪鹿都這麽說了，李康也不好繼續推辭。

    比試的容很簡單，倪鹿負責說位，林音和李康在假人上紮針。

    看誰先紮完，而且紮得又快又準。

    比試開始了，倪鹿開始報位，“曲澤，合穀，四白，天樞，璿璣……”

    一口氣報了上百個位。

    李康額頭都滲出了汗，紮針的作明顯地慌了起來。

    反觀林音，氣定神閑，神自若。

    銀針在手上仿佛有生命一般，穩穩當當地紮進位裏。

    很快，紮完最後一針，抬眸看向對麵還剩下十幾個位沒紮的李康，“你輸了。”

    李康了一把汗，瞪大了眼睛看林音麵前的假人，每一銀針都準地在位上。

    “小音大學學過半年的針灸，跟著我又學了不到兩個月吧。”倪鹿喝茶，慢悠悠道。

    李康覺自己的心髒被進了一把刀，剎那間有種頹喪的覺。

    原來真的是天才！

    李康服了，他也不是一個抹不下麵子的人，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立馬道歉，“是我眼拙了，真是萬分抱歉。”

    “我雖紮得快，但是遠遠沒有師兄紮得穩當，以後還需要向師兄多請教。”

    林音笑容真誠甜，還主了師兄，李康心裏唯一的那點不爽快也沒有了。

    笑嗬嗬道：“有什麽不明白的，要是倪老沒時間解答，可以隨時找我。”

    人甜天資好，這樣的師妹誰不喜歡呢。

    接下來，李康帶著林音去見了醫館裏的其他醫師，互相認識了一番。

    時間不早了，林音該回家了。

    倪鹿今晚是走不了了，被學生們“強”留了下來。

    林音和師父以及師兄們告別，從醫館的大門離開。

    沒想到剛到醫館一樓，就遇到了老人——

    李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