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還是有村民覺得簡單說的有些過分，

    “也沒有說的那麽嚴重吧？不就是從城裏來的嗎？”

    “沒有？”

    劉建設可不像他爹，說話做事都考慮你的麵子他的麵子的，在他這，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

    “人家說錯了嗎？這事是費勁力的打了多個電話，搭著人，又搭了多東西，才把人招來的，你們知道嗎？

    上回那邊來人，人家怕這事人不滿意，自己出請人吃飯，臨走又給人拿東西又給拿的，為了啥？

    換了你們，你，你，誰舍得，拿自己家的東西去給別人換福利，你舍得嗎？

    當時咱們全村斷糧，人家那點苞米麵，也算得上是及時雨，救命之恩了吧？

    這幾年，咱們得了多好東西多吃了多，不用我說吧？

    就是那賣菜的路子也是沾了人家的吧？

    拖拉機是不是？那些東西是不是？

    多了我也就不說，據說眼麽前，咱們村離公社不近，但是雪災後人家部隊能那麽快就到了，甚至比其他村都要早上不，為的啥，你們不清楚嗎？

    但是晚個半天，你，你，你們家，炕上的人能不能救出來都不知道。”

    這點，有人能想到，有人想不到，現在被他這麽一點，還有啥不明白的，人家領導這是自己的私心，擔心簡單，他們，真的是借了了。

    “還有二，什麽時候了還惦記你家的？

    人家現在還在炕上躺著呢，才十七八的孩子，二，比你家大柱還要小幾歲呢，人家參軍是為了保家衛國，要是真的是在戰場上，或者在搶救的時候出了事，誰也不會抱怨，那是榮，是英雄。

    現在是因為你，因為要搶救你的，要是真的站不起來了，你能負的起這個責任嗎？”

    後麵的老太太臉蒼白的踉蹌了幾步，不管怎麽胡鬧，村裏人也很在麵前提起大柱，劉建設是真的不給任何人留麵子。

    劉衛民想了想，也站在一邊不吱聲。

    其他村幹部的目裏也很是讚賞，這子跟劉衛民是正好相反，但是他們都喜歡這種幹脆爽快，不拖泥帶水。

    劉建設繼續往外放炸彈，

    “昨天我去公社了，也跟著去縣裏開會了。

    我也不怕跟你們說實話，外麵了，很，非常。

    北方還能稍稍好一點，越往南越嚴重，很多地方學校早都停課了。

    今年夏天，好多地方那農民就不好好侍弄莊稼了，就那麽荒著，旱著，到秋天收不上來糧食，已經有不人已經開始逃荒了。”

    村民們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公社，在消息方麵還是很封閉的，冷不丁的一聽，都嚇了一跳，頓時就議論紛紛，

    “不能吧？今年這年頭，還行啊，”

    “是啊，要不是秋收那幾天那場大雨，今年也算是好年景了，咋還能逃荒呢？”

    “建設不說了嗎，不侍弄莊稼，那農村人就指著這點地，不種地，那吃啥？”

    “這大冬天的逃荒，嘖，那不得凍死？”

    說著這人還抿著棉襖的前襟，順勢這手也進了袖口，頓時就把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

    看他們的議論聲漸漸的安靜下來，劉建設才繼續說，

    “我爹不想跟你們說，怕你們胡思想，我不想藏著掖著，這事都是跟大家相關的，就是咱們北方，咱們省的其他公社，也沒有我們這邊這麽安靜。

    你們都知道，前幾年有人搞舉報，也真的來了一次小兵，之後再也沒來過。

    不是因為他們良心發現，也不是因為他們不想來，而是不敢。

    你們說，怕的是什麽？”

    就算再笨，聽了這麽半天，還有啥不明白的？

    劉建設這是敲打他們，生怕他們再做出忘恩負義的事來。

    不過他也沒再繼續說，就是說，都是活了這麽多年，他們是封閉在這個村子裏，但是經曆的事也不，什麽事不明白，再多說，那真就是揭下臉麵往地下踩了。

    兩個孩子一臉崇拜的看著簡單，

    “姐，你說的真好，你看們那眼神，都老佩服你了。”

    簡單說完就進了院子，就沒理會後村民的反應。

    這些事都給村裏，也不想以後再扯皮，但是該說的要該有的要求還是要有的，萬一真有那起了壞心思的，這路子斷了對也沒有什麽影響，又不指著這個掙錢。

    隻是，不要麵子的嗎？

    都丟不起那人啊。

    “等過個五七八天的，我去給那邊打個電話，看看那幾樣咋樣，能不能定下來，我就徹底不管了。

    對了，你們去看小五哥了，他咋樣了？”

    這事也不大興趣，順勢就問起了小五的傷勢。

    “好多了，能慢慢的下地了，他一直嚷嚷著要回去，姐，我們要不要通知小叔一聲啊？”

    簡單想都沒想就搖頭，

    “不用，上次林叔和楊叔都在，他們心裏應該有數，他們應該會有安排的。”

    果然，又過了兩天，小五的傷口更穩定了一些，已經能扶著牆小幅度活的時候，老楊親自帶著人開車過來，把他接回去了。

    一起接回去的還有兩個孩子，據說是還要有車去邊境，程朝讓把他們帶過去探親。

    有點突然，但是簡單也隻來得及給他們裝了厚棉棉鞋，又給帶了一些吃的。

    各村房屋重建陸續完，一批批戰士也陸續完任務返回營區，劉家屯村民最近更是幹勁十足，不管男老，整個村子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和諧。

    跟他們對比鮮明，簡單這邊，立時就冷清多了。

    兩個孩子在這邊待了半個冬天，簡單已經習慣了有他們的熱鬧，這冷不丁的突然離開，屋子裏這麽空曠安靜，就還是不適應的。

    不過，這也算是恢複了自己的生活狀態，調整起來也不是太難，當天晚上就進空間放肆的吃了一圈水果，著實是放肆了一些，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被敲門聲驚醒的時候，還在睡夢中。

    不得不說，有兩個孩子在這，被迫懶了不說，這警覺都下降了不，就這麽突然被驚醒，都有些懵，不知道啥況呢。

    “砰砰！簡單！簡單！”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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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回過神來，顧不上一掀被窩就直接被凍了，套上棉棉襖就往外跑，

    “來了來了，別敲了！”

    外麵的聲音瞬間就停下來了。

    到門口，簡單還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一邊把大門打開，

    “咋了，咋敲的這麽急呢？”

    門外的是譚雅君和來了個對視，

    “你這，剛醒？”

    “雅君姐，你這，咋這麽早呢，快進來。”

    說著就往旁邊讓了讓，這才發現後麵還有人呢，不過不是背著背簍，就是拎著鐵鍬，鐵鎬，鐵之類的東西，有村民，也有知青，這會兒正說說笑笑的往村口方向走呢。

    簡單頓時就神了，探頭看了看，

    “這是出啥事了？”

    “好事，”

    譚雅君邊的劉二紅笑嘻嘻的，

    “村長組織大夥去前麵那個大河，要去鑿窟窿撈魚呢，去不去？”

    “誒？我咋不知道呢？”

    話說，還真是，簡單來了好幾年，知道幾裏地外有條河，畢竟來的那時候正是大旱，村民們挑著扁擔一天好幾個來回的挑水，也是知道的。

    但是這魚，好像真是頭一回啊！

    譚雅君回頭看了一眼，懟，

    “去不去去不去，快去換服！”

    這會兒也神了，簡單也沒事，這熱鬧也想去看看。

    “等會啊，我拿東西就走。”

    頭一回幹這個，還真就不知道都用什麽，不過還是照著村民們的標配拿了一套，換了棉鞋，換了一件幹活的棉襖，鎖門就出來了。

    “以前咋沒聽說冬天還能整這個呢？”

    幾個孩子互相挽著往人群方向走，路上到知青，也就匯合到一起。

    譚雅君就笑，

    “說起來，這還是你的功勞呢。”

    “跟我啥關係？那河也不是村裏的呀？”

    這個簡單就不懂了，要是村裏的，還能牽強的說跟有那麽一丟丟的關係，整個兒，都沒怎麽去過好吧？

    “你不知道，這條河是，不歸咱們村管，離哪個村都不近。

    之前也有過來整魚的，上麵還不怎麽管，前幾年有人瘋了，就黑過來鑿冰撈魚，但是黑天嘛，他們說是去了四個人還是幾個人，有三個人都掉進冰窟窿了，傳聞活下來的那個人天天做噩夢。

    然後公社就明令止這一行為了，主要是，也沒有人敢去了。

    之間我在柳家屯的時候，他們有人提議過，要去申請去大河整魚，後來又不知道怎麽的，又不說了。

    今年啊，聽說是因為你這個山貨的事，各個村長都高興，一起去找林書記申請的，而且，把這最先手的機會給了咱們劉家屯。”

    說實話，簡單是驚訝的，

    “這事，還能這麽算？”

    “那咋不能呢？就跟到底，是因為你幫大家夥找到了賺錢的路子，所以才換來了這次機會。”

    旁邊的村民也附和，

    “是啊，小簡知青，你可別謙虛，這次還真的都是你的功勞。

    這大河別看夏天釣魚啥的費勁，以前啊，我年輕那時候，那哪年冬天不得吃個幾次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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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這麽多年沒吃，還真想的呢。”

    “嗬嗬！”

    這個當麵的誇獎什麽的，簡單還是不適應的，應付了幾句，就拽著兩個夥伴趕跟他們分開了。

    有那腳快的村民早早的就到了，這會兒已經在冰麵上找好位置，準備手了。

    這會兒溫度低，冰麵已經凍的結實，倒不用擔心人多出現什麽冰麵裂開的危險。

    不過畢竟是要鑿，各家的孩子都被大人拘在邊，生怕一個不注意再淘氣的湊過去，那可就不是玩的事了。

    知青們也湊在一起，林東方淩衛東他們幾個男知青都在，簡單幾個自然是先找集。

    幾個男知青圍著的中間，是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圈子，這會兒上麵的雪都被掃幹淨了，淩衛東拿著子劃了個直徑不到半米的圈，其他人拿著工沿著劃好的圈，用力的往下鑿。

    冰層厚，凍的結實，知青們跟村民比起來，這力氣多還是要差上一些的，拿著鐵鍬鑿了半天，也就鑿出了一圈不算深的，深的地方也就強上那麽一點，不過小碎冰渣四濺，看的簡單一陣牙疼。

    不遠的村民那邊，都聽見說看見水了，

    “不是，你們行不行啊？早上沒吃飯嗎？”

    幾個人回頭看了看，也有點不好意思，隻是這手腳，也確實就這麽大力氣了。

    像是林東方和淩衛東他們幾個，力氣到時夠，但是這活沒有幹過，不太會用這個力，這麽半天，也是磕磕絆絆的。

    “嗨，還是給我吧！”

    這速度，簡單實在是看不下去，

    “你們都往後點，就你們這速度，咱們晚上都吃不著魚。

    要知道你們這麽慢，還不如上山去看看那個小河呢，萬一還是活水，那吃魚不是方便多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簡單是說完話就拿著工開始用力，被迫往後退的袁野幾個互相對視一眼，倒是心思活絡了起來。

    看著簡單拿著鐵子，一下一下的鑿下去，後麵的譚雅君幾個人是提心吊膽的，

    “你慢著點，收著點力。”

    更怕簡單一個勁兒用大了，冰下去了，再張過去，也不敢多說。

    跟剛才的小冰渣子到濺不同，這次，幾個人都明顯的覺腳下冰麵的震，幾乎是互相攙扶著才能站穩，

    “誒？啥意思？地震了？”

    “不是冰麵要裂開吧？這麽厚的冰，不至於吧？”

    淩衛東靠前，上前幾步拉住簡單往後退，很快，這種震就消失了。

    簡單看看他們，

    “這也不能怪我，那冰都裂了，我就想著，再鑿兩下，那不就開了嗎？”

    幾個人看了一圈，確實，之前那一圈小，這會兒都已經鑿除了明顯的痕跡，有的地方的似乎能看見一點水流了。

    “你辛苦了，剩下的零碎活就給我們吧。”

    淩衛東先手把手裏的工拿走了，這會兒他也有點後怕，這要是剛才哪下子勁兒用大了，這不直接就通了？

    “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