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鳴既是他明正娶的王妃,也是他長這麼大唯一放在心上的姑娘,應當被鄭重以待。
“蕭明徹,你好麻煩啊!只是合帳而已,實在沒必要這麼多禮。”李鳴心累。
蕭明徹強調:“什麼‘只是合帳而已’?初次不同尋常,這是合帳禮。”
所謂合帳,本是婚典儀程中的最后一環,做合帳禮,如今也被用做雅稱,泛指夫婦間行親事。
在蕭明徹看來,他倆在婚大半年后才真正生意,如今將有初次的親,那就該補上正婚典儀時缺失的最后一項。
這是大齊淮王妃應得的面與珍視。
李鳴試圖說服他:“你大概不知道,這種事,就該趁熱打鐵才最好的。”
等到了晚上,天知道還有多大興致。
“你說對了,我確實不知道。所以我就更好奇,你是怎麼知道?嗯?”蕭明徹微惱,偏頭銜住的耳朵。
“我自然是從書上看來的,”李鳴悶聲哼笑,使力在他肩頭拍了一下,“你在想些什麼七八糟的?”
蕭明徹眸轉晴,薄輕安著耳上嶄新的淡紅痕跡,含混輕笑。
“我在想,你過去到底看過什麼七八糟的書。”
“姓蕭的,你是不是過分了點。既你決定等到晚上才……合帳,就不要手腳,也、也不該!”
回應的是幾聲悶笑,以及流連至頸側的濡啃嚙。
*****
因為李鳴從小份不同,過去有許多事都不得繁文縟節,心里早就煩了。
如今也算因禍得福、重獲新生,如非必要場合、必要事務,其實更喜歡凡事順心而為。
在看來,今早明明氣氛恰好,雙方你我愿,就該及時行樂。
人就是天理,都到了令智昏的關頭,守那些條條框框做什麼?平白壞了致意趣。
可又不能說蕭明徹哪里不對。
人家要以珍而重之的周全禮數待,這又有什麼錯呢?
于是沒多言,依了蕭明徹的意思。
兩人各自忙碌整日,夜,李鳴懵懵地隨著蕭明徹進了北院。
蕭明徹果然命人做了心準備。
從“沐浴”這個環節起,李鳴重溫了大婚時已經歷過一次的“對席拜、月下結發”兩個環節。
然后被蕭明徹抱進了寢房,換盞飲同心酒。
同心酒,又稱合巹。去年冬的大婚當夜,他倆很有默契地略過了這項。
巹為剖瓠為二,合之一。暗寓夫婦二人從此將合為一,永不分離。
這過分認真的架勢讓李鳴有些心虛,端著半瓠酒遲遲不敢沾。
蕭明徹疑蹙眉:“怎麼?”
“呃,你是不是對我……”李鳴清清嗓子,故作輕佻地側目笑睨他,“深種,心極了?”
蕭明徹赧然紅面,以指抵住將手中酒盞,半強行地幫沾。“你想多了。這是給淮王妃的禮遇。”
李鳴的良心頓時又活蹦跳了:“原來如此。那我就沾承了。”
蕭明徹笑覷,心中又甜又沒好氣。
這人,居然倒打一耙。
分明是先心,對他好,他才慢慢……
總之,誰先心就該誰先告白。別想使詐哄他先說。
*****
初次合帳,子難免會些苦疼,李鳴對此是有所了解的。
話本子里都說,只是初時有一點點疼,忍忍就過,接著就會迎來“難以言喻之大善”。
所以過去一直堅信,可以忍。
直到淚流滿面,甚至沒忍住,很丟臉地發出嚶嚶啜泣,才明白,可以個鬼。
“嗚嗚嗚,這哪里是一點點疼?!”
蕭明徹強行克制著,沒敢再妄。額角有熱汗下,與頰邊的淚珠融。
“再過一會兒就、就好了。”他沒什麼把握地哄人。
李鳴疼到腦門發木,哭到打嗝兒:“你站著……站著說話,嗝,不腰疼!”
“你乖些,別。我沒站著。”也不是腰疼。他渾都疼。
“太奇怪了。怎麼會有人因為熱衷這種事而了無道昏君?本就是自討苦吃啊!”
往后再也不好奇這事了,真的。
“蕭明徹,要不我們就算了吧。我發誓,往后半點不招惹你,包你在迎娶新任王妃之前都冰清玉潔。你放我回去……”
“說什麼夢話。”蕭明徹本就忍耐到腦中一片混,此刻聽嚶嚶喵喵嚷出這話后,到底是忍無可忍。
他猛地吻住,將細的泣音與糯的哭腔盡數吞噬。
*****
當月過中天,北院寢房里的長燭燃燒過半,李鳴也疲力盡,安靜地窩在了蕭明徹懷中。
蕭明徹將圈在前,噙笑的眼眸得像春風拂過萬年雪,溫得都不像他了。
“真有那麼累?”
“廢話。”李鳴啞著嗓子嘟囔,眼皮沉重至極。
通過親實踐證明,那些話本子所言有頗多夸張不實之。
但那些話本子倒也不全是騙人的。
至,后來確實沒那麼疼。也確實會到了“真正長大人的滋味”。
總而言之,盡信書不無如書。對這種事沒那麼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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