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食指點住自己發燙的左臉頰，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那幅畫像是笑模樣，渾似春風里了把糖！甜得深我心，簡直……呃？咳咳咳。”

書房窗戶被人從外頭拉開，蕭明徹的冷臉突然出現，李鳴被驚得趕忙住。

辛茴猛地回頭，也是大駭。

聽李鳴說得太迷，竟沒察覺有人站在一窗之隔聽。

李鳴連續干咳好幾聲，這才著頭皮站起來，對窗下的蕭明徹出個不太自在的笑。“你是幾時來的？”

“在你夸趙慶是‘淑人君子’時。”蕭明徹面無表地直視著。

那差不多就算聽完全程了。

李鳴強忍尷尬，佯裝鎮定：“既來了，你躲在窗外做什麼？正好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談，進來說吧。”

“重要的事，是指乖順的戰開，還是眼里有星星的玉方，抑或是酒窩能盛的阿寧？”

蕭明徹難得一口氣說這麼長串話，可惜表過于冷凝，聽起來頗有幾分來者不善。

“還是那個集這幾人之大，甜得深你心的岑嘉樹？”

李鳴臉紅得快要充：“辛茴，拉著我點。”

辛茴訕訕又迷茫：“啊？”你站得好好得，我拉你做什麼？

“你若不拉著我點，我怕我一個沖，就要當場撞柱而亡。”

李鳴殿下多還是要點臉面的。

長到快二十高齡，也就躲在人后犯這麼一回花癡，卻被蕭明徹聽個清清楚楚……

還是為著一群只看到畫像、未睹真容的陌生男子。

真是尷尬到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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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被蕭明徹聽到自己躲在人后發花癡, 李鳴雖尷尬，卻沒覺得自己有多大錯。

夜后，已緩過心里那別扭勁, 著寢盤坐在帳中。

歪頭著背對自己坐在小圓桌前的蕭明徹, 言笑哄：“你也生得個好，他們跟你沒法比的。”

這個“也”字顯得頗為敷衍刺耳, 蕭明徹的背影散發出冷冷不滿。

李鳴輕瞪他的后腦勺：“見好就收行不行？你可真有意思。我夸了別人, 你不高興；我夸你，你還是不高興。”

夸別人時花樣百出，到他, 就了怪氣的“有意思”。

有個鬼的意思。

蕭明徹心里更堵了，完全不想搭理。

李鳴單手托腮, 無奈笑嘆：“其實, 我多能理解你為什麼不高興。可你也不用氣這麼久吧？”

這是在齊國。

淮王妃對一群面都沒見過的陌生男子品頭論足, 還不吝溢之詞, 毫無顧忌地花癡，這種事若傳到外頭去，那淮王殿下的面子可沒擱。

但說到底, 和蕭明徹早有共識, 他倆只是被聯姻綁在一起的共生盟友, 不是嗎？

這種關系, 按理只需要維護好對方的利益, 就算是盡到盟友之責。

“你好好想想，我無非就是躲在府中上花花, 又沒真以淮王妃份在外搞七拈三。只要你自己不出去講，對你的面、名聲、利益本不會有毫損害，對不對？”

李鳴漫不經心地以指卷纏發尾, 沖那個背影嘀咕。

“有一說一，你這副‘我委屈極了，快來哄’的架勢，像極了我某位姑母家的作小郎君。你們大齊男兒不是不興這樣的嗎？”

蕭明徹脊背一僵，既不回頭，也不答言。

從下午到此刻，將近兩個時辰，李鳴都在耐著子賠小心，他卻依舊不見化跡象。

李鳴再端不住溫耐心，有些火起了：“蕭明徹！我是真有件重要的事想和你講。再問你最后一遍，到底要不要好好聽我說話？”

“你說吧。”蕭明徹還是不回頭，端起杯盞淺啜清水。

李鳴沖他的后背揮了揮拳，開門見山地說起正事。

“對大齡未婚子加收重稅，目前還只是恒王的提議，你父皇以及朝中各部并無正式定論。皇后今日卻故意將場面搞這麼大，估計是有意在輿論上提前造勢，幫太子阻擊恒王。”

在這些事上向來敏銳，因為習慣了站在高于常人的層面看問題，較容易看到源本質。

這些年，齊太子和恒王兩派勢力的耗爭執，表面看最大分歧是“主戰”與“主和”，實質卻是齊帝在國之大政上舉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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