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鳴笑得幸災樂禍:“那你就慘了。還得忍著不適,三不五時與我假裝合帳。”
這就是蕭明徹的另一層私心。
沉默良久后,半夢半醒的李鳴發出了含糊的疑聲:“那這和你我誰睡側,又有什麼關系?”
后知后覺的迷糊李鳴和白日里很不相同,惹得蕭明徹忍不住彎了:“你話真多,快睡。”
“姓蕭的,你過分了啊。我為你累死累活,你竟還嫌我……唔。”
蕭明徹反手扯起被子,蓋住了的。
累到走路要人扶,此刻也開始吐字不清了,還要嘰嘰咕咕,對“誰睡誰睡外”的小事刨究底,這不話多?
他只是想著若有刺客,睡在外側的人首當其沖。
就這麼簡單,有什麼好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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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是刻進李鳴骨子里的。
國事與家事,看似有云泥之別,實則里規律大同小異。
判斷,在太子眼里,恒王才是真正勢均力敵的對手,蕭明徹不過是邊角料,盯著點靜就足夠,無需花費太多心思。
只要明白這點,事辦起來就不容易跑偏。
李鳴認定:太子安在淮王府的眼線,不會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專門細作,多半是以小恩小惠收買原本就在府中的人。
誠如蕭明徹所言,對這樣的人不必大干戈,甚至不必清理出府。只要找出他們,不聲圈在府中可控的范圍,將來有需要時,還可讓他們作反間之用。
淳于黛和辛茴都能跟上李鳴的步調。
倆一文一武、一明一暗,與李鳴配合無間,指東絕不打西,舉一還能反三。如此,事辦起來就更順利了。
到了第三天,們已將淮王府后院幾十號人暗暗“犁”了好幾遍,大致甄別出幾名可疑人員。
李鳴將各院的事務分權細化、定人定責,在大家忐忑議論著這次變時,再不著痕跡地安排了對這些可疑人員的調用。
不管在府中還是外界看來,淮王府這點靜都更像是淮王妃閑的沒事,故意在自家地盤上耍威風、定規矩。
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達了整肅目的。
在李鳴忙忙碌碌的這三日里,蕭明徹沒出過府門。
除每天清早例行去演武場、在北院書房看完戰開送來的最新抄紙之外,別的時候他總是安靜地跟在李鳴旁。
李鳴大不解:“夏取士在即,你怎麼這麼閑?天窩在府中對我跟前跟后,算怎麼回事?”
蕭明徹倒也不瞞:“想看看你要怎麼做。”
“哦,想師?”李鳴樂了,“你若誠心誠意求我,我是很愿意傾囊相授的,給點‘學資’就行。”
蕭明徹抬眼天:“我哪有錢付你學資。”
府庫鑰匙可在這人手里,難不他先找討了鑰匙,從府庫里取錢出來給?左手倒右手,沒事找事。
李鳴完全沒想到府庫鑰匙這茬,只以為他在敷衍耍花腔,于是故意窘他。
“沒錢無妨的。看你長得不錯,李鳴殿下恩準你以相許抵學資,敢不敢?”
“輕浮。”蕭明徹橫一眼,抬就走。
李鳴不以為意:“也不算太輕浮吧?我是在和你協商。既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在這天化日之下就地強迫你……”
“閉!”你也知道是天化日之下,那還張就來?
*****
雖已大致猜到李鳴的份,但親眼看著行事,蕭明徹還是頗深。
短短三日,有條不紊地調度著淳于黛、辛茴、姜叔夫婦,將府中人員理了個順順當當,并且沒引起外間任何懷疑。
事雖不大,但窺一斑可見全豹,在過程中表現出的清醒思路、從容手段、觀人眼、斷事膽識,足夠讓明眼人看懂是個何等出的人。
在齊人的觀念中,子天弱,易被緒左右,所以難堪大任。
因此齊人看待現今帝當政的夏國、帝后共治的魏國,向來頗有爭議。
從李鳴上,蕭明徹清晰地看到了答案:一個人能否擔當大任,無關是男是。
此刻他以余覷著正和姜嬸說話的李鳴,心中不由發出一聲服氣的笑嘆。
原來,無論哪國,儲君就是儲君。
某些在蕭明徹看來千頭萬緒、無從下手的事,到了李鳴這里,三兩下就能條分縷析。
這就是儲君與普通皇嗣的差距。
李鳴端坐在書桌前,指著北院名冊上的兩個名字,認真解答姜嬸的問題。
“他倆在京中無親無故,最初是通過牙行自賣自進府的。這就是我堅持要您將他們調出北院的原因。”
在此之前,李鳴從不手府中事務,為人隨和沒有架子,對姜叔姜嬸更是敬重禮遇。
這是姜嬸第一次見識雷厲風行的氣勢,莫名就張起來。
姜嬸先覷了坐在窗下沉默翻書的蕭明徹。
見他仿佛充耳不聞,只好著頭皮答李鳴的話:“但是,這二人在殿下還是郡王時,就……”
“那不重要,忠誠與時間長短無關。許多時候,無牽無掛者用起來更不可控。北院是殿下日常起居之所,若無外客時,理公務也多在此,這就是咱們王府后宅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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