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鳴眼睫趴趴垂下，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從中午起就沒進食”這話不對。中午是沒吃，但方才吃了一碗粥，這會兒里還是甜的呢。

可惜，蕭明徹沒能從前后矛盾的兩個作里領悟到的心聲。

他板著臉道：“還是要府醫。”

李鳴抬起眼皮，兩眼無神地著他，放在上的右手勾了勾食指。

“做什麼？”蕭明徹余瞥見的小作，停下了腳步。

又勾了勾食指。

蕭明徹近前半步，單膝屈起，半蹲在跟前：“說話。”

“吃了。”

簡直是聲若蚊蠅，和平常完全不一樣。若不湊這麼近，還真聽不清在說什麼。

蕭明徹不自覺地繃了軀：“疼到沒力氣說話？”

李鳴病貓似的“唔”了一聲。倒也沒那麼疼，就是單純不想費勁說話。

蕭明徹嚴肅冷臉：“讓府醫來看。”

“不。”來個癸水就看大夫？丟不起那臉。

“你先躺好。”他猶豫了短短一瞬，還是出手，傾要去扶躺下。卻在指尖即將到肩頭時頓住。

這一傾，離得更近些，他就聞到些許淡淡腥味。“傷了？！”

萬萬沒想到這人鼻子這麼靈。

李鳴尷尬到極點，本沒什麼的面上頓時紅，猛地用力想要坐直。“沒有。閉。出去。”

自覺吼得又兇又大聲，其實完全是干氣音，游一般，輕飄飄的。

倒是作太急太猛，惹得小腹忽地暴起一鉆心痛意，滿眼金星四濺。瞬間就力失了平衡，整個沒骨頭似的往前撲下去。

蕭明徹眼疾手快，于震驚慌間還是穩穩扶住了的腰背。

“咚”一聲悶響，李鳴就從額抵床柱的姿態，改額角抵住蕭明徹的額頭。

這下可好，兩人一起眼冒金星。

須臾，他倆緩緩睜眼。

二人心思各異，卻同時在滿眼金星中看到對方的紅臉。

與此同時，屏風傳來辛茴戰戰兢兢的冒死諫言——

“二位殿下，請恕我直言，今夜不宜合帳，萬克制。”

場面會很腥，滋味一點都不妙，你們最好相信，《艷香春傳奇》里可寫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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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回到北院后, 蕭明徹命人找了府醫來問話。

府醫只聽三言兩語，便大致猜到李鳴是癸水之故。這種事在醫家眼中很尋常，解釋起來沒有忸怩晦, 說得清楚明白。

既知李鳴沒有生病, 也沒有傷，只是子每月都有那麼幾日辛苦與不便, 蕭明徹便未多言。

因為有那麼點尷尬與別扭, 之后幾日蕭明徹都沒出現在李鳴面前，更沒再提讓搬到北院的事。

但他每日會派人去隔壁看看，也會暗中關切李鳴是否已恢復正常進食之類。

其實李鳴每次癸水時, 也就頭兩日神懨些，過后就一切如常了。

等重新神采奕奕, 再想起辛茴那日的奇怪語氣, 便刨問底。

辛茴最終沒頂住, 松口說出了《艷香春傳奇》。

從前李鳴沒太多機會看閑書, 能到手里的書，通常都要先經層層篩選與審閱，再由淳于黛把關一次。

當初能看到《英華寶鑒》, 還是因此書在魏國京城過于風靡, 大家本著讓多了解點“市井民”的意圖, 這才層層放行。

畢竟《英華寶鑒》的容是品評天下男子, 主旨在于賞, 勉強算份風雅閑，消遣看看倒也無妨。

而《艷香春傳奇》則是下九流的話本子, 那可真真大俗。

容獵奇，行文大膽聳，措辭糙淺白, 上不得正經臺面。

以李鳴當初的份地位，本沒人會在面前提起，更別說讓看。

人有時就是怪，越說不能看的東西就越是想看。

自打辛茴了口風，李鳴好奇到抓心撓肝。

一連數日，只要閑下來，就會瞅準淳于黛不在府中的時機追著辛茴跑，就是想要那書。

辛茴當然不敢給，又不能揍，只好往院外躲。

*****

這日，天還沒亮，淳于黛就去了桂子溪。

李鳴又問辛茴要那《艷香春傳奇》，辛茴仍是堅定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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