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嫿得知自己麵試功的消息,是在第二天沈千語打電話告訴的。
那時候,正坐在咖啡廳裏跟林若詩喝咖啡。
周末的下午,恬靜平淡,在的沐浴下,最適合坐在一起聊天暢談。
隻是,這一次林若詩來找,是為了幫傅司琛當說客。
時嫿喝了多久的咖啡,就聽著林若詩誇了多久的傅司琛。
好不容易等說到幹了,想喝口咖啡潤潤嗓子時,時嫿尋著空子問:“傅司琛到底給了你什麽好?”
林若詩猶如土撥鼠尖:
“沒辦法,姐妹,他給的實在太多了。要是加兩倍工資我就忍了,三倍我也會再考慮考慮,可他不當人,直接給我加二十倍啊!別說你了,連我都想自個兒嫁給他了!”
二十倍?
時嫿想了想林若詩那月五位數的高額工資,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好吧,原諒你。
有那麽一瞬間,甚至都想跟林若詩攜手,說,我們姐妹倆一起合作去騙傅司琛的錢吧!
為前資本家現打工人的時嫿不慨道:萬惡的資本家,真是該死的有錢啊!
時嫿跟林若詩了個底:“說實話,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去港城。”
一開始,依照時嫿的打算,是想著先去港城解決顧晏時,必要時借助港城駱家的事,然後再聯合起來對付傅震霆。
但從遲悠悠上引出來的事,徹底打了所有的計劃。
迫不及待地想查出真相為父親報仇,為孤兒院那群跟慕天星一樣的無辜孩討一個公道。
今天早上,遲悠悠已經出門調查當年臨川孤兒院其他孩的去向。
若是順利的話,時嫿可以照著這條線,慢慢調查出傅震霆昔日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鑒於林若詩現在還在傅司琛的手底下工作,時嫿並沒有告訴這些事。
“上周一的晨會上,公司有計劃想去港城開拓市場。要是你最後真的打算去港城,我可以申請調過去陪你。”
“駱嘉誠知道這事兒嗎?”
林若詩沉著聲:“這是我自己的工作安排,跟駱嘉誠有什麽關係?”
時嫿聽出這話不對勁,問:“你們鬧矛盾了?”
“他回了港城之後,就很聯係我。”
林若詩和駱嘉誠的開始,源於在國外一次醉酒後的一夜。
一個是富家公子,一個是天才學霸,誰也沒想到他們會以這麽荒唐的方式開始。
但事實上,一切就是這樣發生了。
時嫿想到駱嘉誠跟自己所說的承諾,說會自行解決他跟林若詩之間的事。
隻是現在,時間過去,駱嘉誠明顯並沒有做到這一點。
時嫿正想問問事到如今,林若詩到底知不知道駱嘉誠在港城另有未婚妻的事,但話剛一開口,就接到傅司琛的電話。
電話裏,一共就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
“恭喜你,通過了出版社的麵試。”
第二句:
“有沒有興趣,跟我做個易?”
時嫿:“什麽易?”
話音剛落,就見剛剛還在跟打電話的男人,躍然出現在眼前。
為社畜的林若詩很有眼地給老板讓座,臨走前,還不忘端起還未喝完的咖啡一飲而盡。
“你們聊,我先回公司加個班。”
林若詩拎著個小香包,溜得比誰都快。
時嫿的目落在他清雋的麵容上,問道:“你想跟我談什麽?”
傅司琛沒談易,隻是先問了一句:“你跟我分手,真的隻是因為顧晏時?”
聽到這話,時嫿的心髒倏地了一拍。
來了。
終歸還是來了。
時嫿對此並不意外,畢竟,時嫿連遲悠悠做過流產手,以及其實是自己脈相連的親姐姐這層關係都能查得出來,又怎會察覺不出的別有用心。
當時分手的時候分得太快,傅司琛一開始在氣頭上,才不會想太多。
時嫿就是為了防止他事後察覺到不對勁,才故意用顧晏時的事來搪塞他。
隻是沒想到,這個男人的敏銳度異於常人,最終還是在離開之前,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對勁。
“你真想知道原因?”
“嗯。”
“你一直都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才將我視為你的白月,但如果我告訴你,當年臨川所發生的一切,並非你看到的那般呢?”
時嫿去慕天星的部分,對傅司琛說道,“還記得當年,你曾找人問過下山的路嗎?那個人,就是我。
為了逃避追殺,我故意給你指了一條錯誤的路,導致你沒能及時下山。因為我,不但讓你遭遇了一場襲擊,還上了百年難得一遇的特大雪崩。”
時嫿咬著,終於說出了深埋心底的。
“你一直視我為你的救命恩人,但實際上,我救你不是因為善良,而是出於愧疚。”
“我知道。”
時嫿一臉詫異地看著傅司琛:“你知道?”
“嗯。”傅司琛點頭,眼睫微闔,“一個月前,你恢複記憶的時候,我重新去過一次臨川。很多事雖然過去了,但隻要有心,並非找不出任何一點蛛馬跡。”
一瞬間,時嫿的心裏如遭重創。
萬萬沒想到,原來傅司琛早就知道這一切。
那之前那些又算是什麽?
在故意玩嗎?
就在此時,時嫿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麵剛收到出版社那邊的訊息,顯示麵試通過。
距離傅司琛通知的時間,晚了整整七分鍾。
時嫿眼神微瞇,思緒如蜘蛛一般無限蔓延。
別小看這七分鍾。
從駱家傳達消息至出版社,再從出版社傳達到時嫿這裏,其中通過的關卡隻有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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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傅司琛接收到消息的時間,卻能比時嫿更快。
這一切隻能證明——
“駱家,有你的人?”
傅司琛並未否認。
他的薄勾起一輕笑,清冷的麵容上油然而生幾分恣肆之意:
“駱家都把駱嘉誠當了先鋒軍打探到我頭上,我為何不能反將一軍?”
時嫿咋舌:“在這麽短的時間,你就真的把人手神不知鬼不覺地安進了駱家?”
“事在人為。”傅司琛的子微微向前傾,毫不避諱地表示,“我調查過遲悠悠的行蹤,發現一大早回了臨川。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達了什麽協議,但我想,或許你們達的這樁協議,才是你跟我提出分手的真正原因,對嗎?”
時嫿倏地抬眸,一眼落進他深邃如潭的眼眸之中。
那雙墨染的眸子,似乎人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溺斃其中。
時嫿早知傅司琛這人並不簡單,但一直到此時此刻,才真正意識到為何他能在這麽年輕的年紀,就能穩坐傅氏掌權人的位置。
他的城府和心智,遠非常人所能及!
時嫿一臉警惕地問道:“你今天來找我,是想問我分手的真正原因?”
所以,連昨天約定好的今天晚上都等不到,就迫不及待地趕來這裏相見?
“即便你不說,我已經猜到了。是傅震霆,對嗎?”
時嫿麵一怔,放在桌子底下的指尖微微泛白,生生攥雙手,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嵌手心之中。
他最終還是猜到了。
時嫿原本以為沒那麽快。
但事實證明,傅司琛的強大,遠遠超乎的想象。
時嫿咬著,心跳如擂鼓。
開口問道:“你知道多?”
傅司琛毫不避諱:“在臨川孤兒院的事上,他並不幹淨。在害死你父親的這件事上,大概也是出自他的授意。”
車禍發生的那一年,時嫿還在上大學,並不懂公司的事。包括姚蘭,隻是一個家庭主婦。
可以說,時嫿的父親就是時家整個公司的靈魂人。
如同顧晏時之於顧家而言。
傅震霆本想借著這場車禍,一次解決時嫿的父親和顧晏時兩個人,卻沒想到,顧晏時竟然在這場車禍中撿回了一條命。
傅司琛:“遲悠悠去臨川,想要聯係過去在孤兒院生活過的那些孩。你想順著這條線查出傅震霆的犯罪證據,送他去坐牢。更甚者,你想殺了他,是嗎?”
“是。”
所以,這也正是為何時嫿和傅司琛最終會走到兩條平行線的原因。
在這海深仇之間,他們本不可能當做無事發生,像原來那樣繼續在一起。
“鑒於緣倫理,我最多隻能幫你送傅震霆進監獄,讓他到應有的懲罰。另外,我可以幫你對付顧晏時,條件是,你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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