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人間事萬事不通

馬車來去，行人如織，街道的紅塵之中，齊無腳步微頓，下意識回頭去。

不知爲何，方纔他的天似有一縷異常。

道門命雙修，則元神，高於後天認知和學習得到的【識神】。

元神無知無視，能主造化；識神最顯最靈，應變無停。

修的是澄澈，故而每有異常涉及自，我之元神自有應，謂之心來，未卜先知，唯獨那些心境渾濁，陷八難而不可自拔的修行者，元神都已算不得清淨，已經跌墜【頑心】的狀態，纔沒有這樣的能力，或者說，即便元神縱有應，修者也已無法察覺了。

可嘆息也。

“有和我有因果的人在？”

年道人回，站在這來去的街道上尋找。

紅塵如流水，先前自的元神流轉，自然而然有所應，可而今仔細去尋的時候，起了有爲之心，反倒是落了下乘，自的元神反而沒有了先前那樣的應，於是只得收回視線，灑自笑道：“既有因果，那麼有朝一日總會遇到的，倒也不必執著。”

“看來你還沒有想好你的問題啊，且去吧，問題我給伱留著，等到你想好了再說。”

那懶散的男子打了個哈欠，道：“算不到，如何？”

“先生知道六年前錦州那次災劫嗎？”

縱然前方是極悲傷的事，也合該傳信。

“再說這個我就把你綁起來扔出去。”

年沉。

年道人神仍舊平和，看著這男子，讓後者覺得自己笑都沒有那麼有趣了。

年道人腳步微頓，側眸看了一眼，

那氣焰頗爲自傲的男子坦然落坐下來，似乎正是剛剛那男子口中所說的第二個客人，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看著那懶洋洋的自號爲【萬事不通】的男子，平淡倨傲道：

“聽聞先生卜算極明，本君今日倒是想要請教一番。”

“若是昨日的話，什麼都沒有發生哦小道士。”

想了想，年道人在袖口虛點了下，一卷白紙出現在手中，上面麻麻，寫滿了文字，盡數憾，是被澹臺煊所害之人最終的願，齊無視線掃過，看到最後面的一行——

“可以。”

是那位母親重病，被澹臺煊誆騙的。

奇怪的賭約。

還有那一日開始人世間的災劫。

“今日我找上門來，你卻要避開？哈，天下哪裡會有這樣好的事？今日這局，我就真要問你了，你若是答得上來，對得準，那是本君的問題，本君自然是會客客氣氣，好生給你賠禮道歉，可若是你算不到……”

年道人疑道：“聰明？”

年道人把最後的一塊饅頭扔到裡，慢慢吃完嚥下去，填飽了肚子。

回憶剛剛這算命之人的回答，有些疑起來。

【人間事萬事不通】

齊無心中疑，搖了搖頭，邁步離開。

先生……

齊無看著這個顯而易見並非凡俗的男子，詢問道：

“把你了服，在這中洲府城的城門之上，掛上三天三夜！”

“若我知道了誰教的，一定把那老牛鼻子捆起來打一頓！”

“以令牌對月而觀之，則可以見到一條道路，循著道路往前走去，便可以找到了。”

慵懶男子道：“可也。”

那男子瞥齊無一眼，似笑非笑：

齊無若有所思，旋即有些躊躇起來，難道說是想出來的簡略法門也是錯的？

今日再等等，若是還無消息，就再想想看……

“也就是說，六年前果然不是單純天災是嗎？”

【說兒不孝，不能再見了……】

“昨日？”

已經看到了前面熙熙攘攘，本來以爲，中州府城這樣大的地方，想要找到那位【萬事不通】很難，但是齊無只是稍微詢問了幾個人，就已經鎖定了這位的範圍，踱步行去，見到前面一條街道上，左右兩排，有佛有道有俗有儒，各個都一副大師模樣，各自招牌，亦或者裁斷三千。

年道人想了想，問道：“那我可以問些其他的問題嗎？”

“既然打出來，自然做好了被上門挑戰的可能。”

腰間的銅鏡仍舊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擡手撓著自己糟糟的頭髮，道：

“既言可算三界之事。”

“真是，誰教出來的小牛鼻子？忒也煩人！”

男子看著他，只是擡了擡下，示意他說，道：

齊無道：

“砸了你的攤位！”

他忽而笑道：“不過嘛，我覺得明天咱們還會見的。”

莫不是，剛剛第一個問題，問錯了？

想要去詢問一下雲琴，可到現在也沒有回答。

……水中溼潤之氣，還有些奇怪的腥氣？

只是轉離去的時候，似是心中想著事，沒有注意前面的來人，險些和人撞住滿懷，齊無道歉，那人只是哼了一聲，未曾多說什麼，齊無看到那人穿華服，眉宇俊朗，卻是眼界極高似的，並不正眼看人，肩而過的時候，齊無約約聞到了一奇怪的味道。

“這難道不是簡單都能聽出來的嗎？”

“一般來說，旁人可以問我三個問題，你還有兩個，且說。”

“這句話不是你打出來的名號嗎？現在倒是不敢？”

男子一怔，旋即放聲大笑起來：“小道士道行不夠，還是不要打聽這樣的事了，就你這一點點微末道行，小心牽扯進去，死得連渣滓都剩不下啊哈哈哈。”

亦或者妙口如來。

“我可沒有說……”

男子看著眼前的年道人，似笑非笑，可最終還是回答道：

“那就問三界事。”

他懶洋洋擺了擺手，而後齊無再如何詢問昨日的事，他都不再說話了。

齊無起，拱手一禮。

心中將這明真道盟的事記在心中。

奇怪的問題……

“下一個。”

有別於紅塵。

“我看誰人敢給你求！”

“不知明日何時落冬雨？東城之，落水幾釐幾毫？”

斜眼睨了齊無一眼，袖口胡過了角，道：“稀奇稀奇真是稀奇，今日竟然還有客人上門，你是第一個，待會兒估著還有一個，一個活著一個死，說吧，小道士想要問些什麼？”

也是奇怪，這男子大笑著聲音極爲難聽刺耳，但是不管是周圍算命的先生，還是說來往的人們，都沒有聽到，似乎他們甚至於看不到這個攤位，也聽不到這個人的話語聲。

是該履行約定的時候了……

齊無踱步過去，看到那男子約莫三四十歲的樣子，一頭黑髮有些蜷曲地垂落下來，也不紮起來，倒是有幾分放浪形骸的模樣，年道人想了想，坐在了他桌子旁邊，那男子還在呼呼大睡著，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才似是終於睡醒睡飽了。

“明日再見了，小牛鼻子。”

更有甚者打出了前知三百年，後知三百年，上至天文地理，下至蒜皮無不通曉的招牌。

年道人無視了這男子的喋喋不休，只是詢問道：

“那麼，我想要問最後一個問題，先生可知道【明真道盟】的事？”

角還有哈喇子。

“你想要去自己查？”

那倨傲男子冷笑道：“人世間萬事不通，三界盡在掌中。”

打了個哈欠，了個大大的懶腰。

“你有明真道盟的腰牌，這個組織像是一張網一樣，整個天下比起他們更大的組織也沒有太多了，消息也確實是靈通，在各皆有其分盟，譬如中州的道盟，你若有令牌，於每月月圓之日，在月上中天的時分，前往水域。”

“倒像是先生你不願意沾染什麼因果，所以刻意給我似的。”

“前些日戲弄於本君的不是你？”

“這個問題結束了。”

“好了，小道士且去吧。”

“不敢不敢。”

“小子太聰明不好。”

倨傲男子冷笑道：“那我就掀了你這破地方！”

“那麼，這位公子是要算些什麼？”

這年道人，這一張桌子，還有那萬事不通的旗子，彷彿是另一個世界。

那男子這才真的張了張口，無奈長嘆一聲，道：“閉。”

的孃親似乎在府城的附近。

倨傲青年手指白皙修長，輕輕叩擊桌面，平淡問道：

男子笑聲一滯，最後道：

年道人垂眸。

而這許多人裡面，一個最邊緣打哈欠的男子打出了個招牌。

“所以說討厭道士啊！”

“多謝先生。”

齊無想了想之前離別時候，雲叔和牛叔的囑託，想要知道他家在何，就要詢問一個萬事不通的男子昨天發生了什麼，於是道：

“貧道想要問一問，昨日發生了什麼。”

此爲，因果。

PS:

應之說來自於這裡——

元神無慮無私，不知不識；識神至靈至虛，不滅不生；頑心，其心好，其質藏神。

【猿猴鎖休遷走】——《太上老君清淨經圖注》·《藏外道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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