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了一杵子的李如海不敢言語，但很是委屈。

“給你！拿著！”趙軍手攥錢用力往前一推，李如海極不願地接過錢，惶恐地看著趙軍。

“大哥。”李如海小心翼翼地道：“犯王法的事兒，我可不能幹吶。”

“誰讓你犯王法了？”趙軍瞪了李如海一眼，李如海道：“古代打仗讓敢死隊上的時候，都給發錢。”

聽他這麼說，趙軍角一扯，擺手道：“我不用你死啥的，我就讓伱幹你拿手的。”

趙軍此言一出，李如海神緩和，攥著錢問趙軍道：“扯老婆舌呀？”

趙軍：“……”

在李如海期盼的眼神中，趙軍半響才緩過來，然後對李如海說：“我讓你保拉縴，你不樂意幹嗎？”

李如海遲疑了一下，反問：“大哥，你不有媳婦了麼？”

“我……我讓你給別人！”趙軍低吼一聲，一掌又在李如海肩頭。

李如海委屈地捂著趙軍打過的地方，道：“大哥，這不行啊。我爸說了，我再幹那事兒，他就給我打折。完了我媽還說，拽我兒給我扔出去。”

“咱們不會悄悄的嗎？”趙軍道：“我給你打掩護，出了事兒算我的。”

“那行！”李如海眼睛一亮，追問趙軍道：“大哥，給我臣哥呀？”

“不是你臣哥。”趙軍道：“永勝有個崔玉蘭的……”

“崔玉蘭？”李如海一怔，皺起眉頭看著趙軍，打斷道：“那不是大老孃們兒嗎？”

“嗯？”趙軍一愣驚訝地道：“，你都認識？”

“嗨呀！”李如海眉飛舞地道：“不是太，但趕集著嘮過嗑兒，姐崔玉英，不是我大爺食堂的嗎？”

“對，對！”趙軍連連點頭，得到趙軍認可的李如海繼續說道：“老頭兒原來是咱們場車間的，姓尤。大閨尤大丫嫁曙去了，二閨尤二丫跟咱們屯子那誰……”

“行，行了！”趙軍沒興趣聽這些，打斷李如海並問道：“讓你給找個老頭兒，行不行？”

“咋的，大哥？”李如海好奇地問道：“跟咱家有親戚吶？”

“沒有。”趙軍道：“昨天我上永勝，在大姐夫家出來前兒著了，完了跟我倆啷嘰的。”

“啊？”李如海聞言有些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問趙軍道：“大哥，那要這麼說，跟咱有仇啊……”

“可不咋地。”趙軍道：“哇了哇了的，還擱背後講究我。”

趙軍這就是說謊了，但不這麼說，沒法說服李如海。

“不是，大哥？”李如海越聽越糊塗，問趙軍說：“大哥，那咋還給說親呢？這不幫了嗎？”

說著，李如海手往一食堂方向一指，道：“前些日子，崔玉英擁呼這妹妹，還找我大爺了呢？”

“嗯？啥玩意？”趙軍一聽，立馬就急了。他上輩子的時候，就是崔玉英把那崔玉蘭介紹給趙有財的。

“讓我大爺幫著問問，說給妹妹找個後老頭兒。”李如海幫趙有財解釋了一下，道：“咱要給說親，那不就是幫了嗎？”

“啊……”聽李如海那麼說，趙軍才安心，然後擺手道：“沒事兒，如海。大哥問你，前進那屯子，你不？”

“嘖，不太。”李如海先是搖了搖頭，但很快話鋒一轉，道：“但大哥，咱話說回來，有山就有路，有河就能渡。”

趙軍：“……”

這時，進狀態的李如海一脯，問趙軍道：“大哥，你就說找那屯子誰吧？咱通過關係，咋也能搭上。”

趙軍角扯了一下，然後問李如海說：“那屯子的老治保主任鮑大川……”

趙軍話沒說完，李如海便接話道：“鮑大牙！”

“對，對！”趙軍聞言點頭，道：“你認識啊？”

“聽說過。”李如海說著，小臉一繃，湊近趙軍問道：“大哥，那鮑大牙以前那老伴可是讓他（bí）死的。”

他倆口中的鮑大川長著兩顆大齙牙，外加一口大黃牙，所以從小就有大牙的外號。

後來這個人在屯子裡當上治保主任，這年頭有正經工作就NB，這鮑大川在家霸道的很。

他媳婦做飯稍微不可口，他直接就掀桌子，接著就打媳婦。

這年月兩口子幾乎沒有離婚的，他媳婦一直忍到孩子大，閨出嫁、兒子結婚。可沒想到，那鮑大川毫不改，當著兒媳婦的面給他老伴一頓胖揍，他兒媳婦越拉架，他打的越兇。

然後，第二天早晨他媳婦就在他家倉房裡上吊了。

因爲這事鄉里給他的治保主任下了。而且從那以後，他兒子跟他分家，扔鮑大川一個人在家醉生夢死。

一晃七八年過去，這事已經沒啥人提了，而那前進屯離永安林區將近一百里地，這邊也很有人知道鮑大川的過往。

“大哥。”李如海微皺眉頭看著趙軍，問道：“那崔玉蘭……跟咱沒這麼大仇吧？”

聽他這麼問，趙軍輕嘆一聲，仰頭看著天邊，道：“如海呀。”

“大哥。”李如海往後退了一步，生怕趙軍再給自己一杵子。

可接著，就聽趙軍道：“你要信著你大哥呢，你就給我辦。的我沒法跟你說。反正這麼給你講吧，這娘們兒比張佔山還可恨。”

聽趙軍如此說，李如海眨兩下眼睛，隨即把臉一扳，道：“大哥，我明白了，我給你辦！”

“啪！”趙軍一掌拍在李如海肩頭，道：“真是我兄弟！”

李如海呲牙咧的一笑，又聽趙軍道：“如海，這件事你給我辦了，大哥以後虧不了你。”

“大哥，這不用說。”李如海道：“你平常對我也好，反正就是我媽、我爸要擁呼這事兒打我，你可得護著我。”

“放心吧。”趙軍攬過李如海，另一隻手向前一揮，道：“只管放手去幹！”

“好！”李如海重重點頭的同時麻利地將五十塊錢塞進兜裡。

……

九點五十分。

林場工人、來參加演出的學生已在大禮堂就坐。幕後，趙軍和範志生倆人小聲嘮著嗑。

他倆在後臺等著領獎，趙軍領的是林業局的表彰，而範志生領的是場裡的表彰。

本來場裡表彰定的是蘇進寶，但因爲那老傢伙瞎胡鬧，周春明決定把他刷下去，讓和自己冰釋前嫌的老對手頂上。

臨走前能得到表彰，範志生很是開心，他即將調到雙馬架林場去任生產場長，也算是升了。

在與趙軍的談中，範志生很是親切，沒擺丁點兒的架子，並和趙軍約定如果他管轄的林區出了什麼解決不了山牲口，到時候找到趙軍的話，趙軍必須得鼎力相助。

趙軍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這時候了可不能得罪人，完了到時候能不能辦再說唄。

這時外面音樂停止，領導們席。

主席臺上，楚安民、周春明坐在中間，兩邊是山場技員和三大組長。

正如周春明所說，他們林場不缺別的，就缺場長。三大場長的生產場長由他兼任，營林場長即將離職，保衛場長一直空缺。

作爲主持人的周建軍上臺，走到話筒前，先歡迎出席大會的領導，然後請周春明致詞。

周春明致開幕詞後，宣佈表彰大會開始，並請百忙之中出時間來到永安林場的楚局長講話。

楚局長的一番講話，獲得了與會羣衆熱烈掌聲。之後，再由山場技員和三大組長對今年的冬運生產做前半段的總結。

雖說今年永安林區大小麻煩不斷，但上下萬衆一心克服困難，生產產生比去年同期多出百分之十，照這麼下去，完既定目標是沒有問題的。

聽了報告的楚安民很是滿意，而接下來就進表彰階段。

統計、調度、驗收及各大車間都到了表彰，但他們獲得的是集表彰。

按照以往大會的慣例，最後上臺接表彰的是林區的生產標兵。

按理說，範志生不是生產這邊兒的，但周春明在發言中對他給予了肯定和讚賞，主要突出範志生十年工作的兢兢業業。

就這樣，在一片掌聲中，範志生上臺接表彰。

前佩戴大紅花，範志生開心地展示著獲得的獎狀。

這時候剛過十一點，按慣例這時候周春明就應該宣佈表彰大會圓滿結束了。

可此時楚安民又站了起來，他先是對永安林場這一個半月取得的績表示肯定，然後又細數林業生產中遇到的各種困難。

從而說起永安林區自冬運生產開始，所有因山牲口襲擊人而發生的慘案。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在說了那麼多慘案後，楚安民忽然拔高了聲音，道：“我們永安林區驗收組技員趙軍同志，不畏困難、不懼危險，獵熊、打虎，保護了工人們的勝利果實，維護了冬運生產的正常進行！”

“譁……”

楚安民說到這裡一頓，下面工人隨著臺上的領導們鼓掌。

待掌聲落下後，楚安民繼續說道：“特此我代表山河林業局，授予趙軍同志生產保衛標兵稱號。”

“譁……”掌聲再起。

趙軍在掌聲中走上主席臺，在與親切的楚局長握手後，由周春明爲他戴上大紅花，由楚安民爲其頒發榮譽獎狀。

當趙軍面向臺下，展示證書時，掌聲熱烈程度達到了頂點。

在趙軍下臺後，周春明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然後就宣佈大會結束。

而這時候，懷揣獎狀、佩戴大紅花的趙軍正向林場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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