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一眼就看到了陸進揚。
一筆軍裝,要命的合,熨帖得好像拿熨斗上去的一樣,領的扣子扣到最頂端,再配上那張五無可挑剔的臉,下微抬,眼神冷傲,只是坐在那兒,什麼都不干,便存在十足,讓人想忽視都很難。
溫寧隨便往烏的人群里一掃,便跟他視線對上了。
陸進揚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溫寧。因為今天來表彰大會的同志本來就,要登臺表演的兵在后臺,留在觀眾席的只有那麼幾個,溫寧出現的時候,小臉紅齒白,冰玉骨,鮮得像剛洗好上盤的桃,能掐出水來的那種,整個禮堂一大半的男同志都在看,看得眼睛都直了。
兩人的視線穿過人群,就那麼準又默契地對到了一起。
對上的那一刻,溫寧眸中閃過幾分驚喜,想到兩個人如今的關系,驚喜又漸漸變小心翼翼,彎起角,討好地試探地朝陸進揚笑了一下。
陸進揚心臟不可抑制地快了一拍,周圍傳來男同志們的議論聲:“快看快看,小仙在對我微笑…!”
“狗屁,明明是在對我笑,不行了,我心都了。”
“你們都起開,仙同志分明是在看我,一會兒散場,我要去問問仙同志對象了沒有!”
“我也要去,要是沒對象,咱們公平競爭!”
“……”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陸進揚一張臉登時冷如冰塊。
他淡漠地打量了溫寧一秒,隨后便移開視線,不再看。
他的冷淡反應讓溫寧呼吸一滯,心尖瞬間涌起麻麻的刺痛。
又看了他好幾秒,見他一點都沒往那邊看,才無比失落地收回視線,轉過頭。
大會還有近半個小時才開始,溫寧沉浸在心臟鈍痛中,完全沒注意到邊的王科長什麼時候走了。
直到有穿著軍裝的同志過來:“你是小溫同志吧,王科長在政委辦公室,說是一會兒發言的材料好像有點問題,讓你過去一趟。”
溫寧一聽材料有問題,立刻強打起神:“同志,請問政委辦公室怎麼走?”
之前跟王科長來軍區,都是在會議室開會,還沒單獨去過領導辦公室。
來喊的同志笑呵呵地道:“我帶你過去吧。”
“麻煩了,同志。”溫寧起,拎起隨帶的軍挎包,跟著人往禮堂外面走。
站起的瞬間,另一邊的陸進揚便看到了。
再看到跟個男同志一起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話,陸進揚劍眉蹙起,冰冷不悅的視線追隨著兩人的影,直到消失。
“同志,怎麼稱呼你?”溫寧主詢問替帶路的同志。
那人還是一臉笑意:“我姓黃。”
溫寧微微頷首:“黃同志,政委辦公室還有多遠呀?”
眼看兩個人從禮堂出來走了小十分鐘了,還沒走到辦公室,溫寧怕一會兒趕不上看陸進揚上臺領獎。
黃姓同志指了指百米開外的那棟樓:“那邊就是了,軍區總部確實大,你們同志平時不怎麼鍛煉,走起來是費勁的。”
溫寧客套地笑了下:“我不費勁,要不咱們走快點?”
“好啊。”
兩個人都加快腳步。
五分鐘后,溫寧站到了辦公樓前。
掃了一眼一樓大廳墻上的題字,還有辦公室門口掛的牌子,確實是領導辦公的地方。
只不過這會兒里面非常安靜,沒什麼人。
一眼去,好幾個辦公室的門都是閉的。
溫寧還在左右打量,黃姓同志催促道:“都在大禮堂呢,咱們趕上樓。”
兩人上了五樓,黃姓同志指著掛了政委辦公室牌子的門道,“小溫同志,就是這兒了,你敲門進去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好,謝謝你啊黃同志。”溫寧沒多想,畢竟是在軍區,應該也不至于會出什麼危險。
抬手敲了敲門。
里頭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請進。”
溫寧推開門,映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臉,穿著軍裝,看起來表莊嚴肅穆,很有上位者的迫。
辦公室是個套間,男人在的外間只有他一個人,里間的門閉。
溫寧看了一圈,沒有王科長的影子。
也見過政委,不是眼前這個男人,以為自己走錯了,溫寧開口解釋道:“您好,我是文工團宣傳科的干事溫寧,是王科長讓我過來政委辦公室找他。”
“你就是小溫同志吧。”辦公桌那頭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抬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請坐。”
溫寧有點糊涂,站在原地沒:“冒昧的問一下,您是?”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向,是首都軍區的司令員。”
姓向,司令?
溫寧心里咯噔一下,這不就是向兵他爹嗎?
找干什麼?
溫寧心中閃過不詳的預,下意識地往后的大門看去,只見辦公室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關上了。
清楚的記得,進來的時候沒關門,只是虛掩上的。
顧不上什麼禮儀,轉便上前擰門把,結果卻發現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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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了。
溫寧也不管對方領導不領導的,憤怒地轉頭問道:“向司令這是什麼意思?”
向司令臉上還是帶著和煦的笑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小溫同志別張,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咱們坐下說。”
現在出也出不去,還是在對方的地盤,溫寧不敢輕舉妄,很快冷靜下來走到椅子邊坐下,客套中帶著疏離:“向司令想聊什麼,盡快說吧,一會兒我同事沒看見我,該到找我了。”
向司令不不慢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據我所知,溫同志是跟王科長一起來的,王科長今天要上臺發言,估計也顧不上溫同志了。”
溫寧心頭微驚,本來剛才那麼說是想讓對方知道,要是在這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肯定有人來找,沒想到對方輕輕松松地就把話堵回去。
看來今天把請到這里來,對方是作了充足的準備。
溫寧安靜下來,淡淡地看著對方,等著對方出真實目的。
幾秒后,向司令放下手里的茶杯,緩緩開口:“小溫同志,我先要跟你道個歉,去淮山的路上,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對你做了些出格的舉,我知道以后,已經狠狠地訓了他一頓,他以后肯定會改過自新,不會再犯,溫同志能否給他一個機會?”
溫寧腦子飛速分析著向司令說這些話的目的。
自從淮山回來后,在單位里沒回應過跟向兵的事,向兵也奇怪地沒有再擾。
表面上看起來,是不打算計較這個事。
實際上,陸進揚在私下收集證據,并且現在應該已經把對向兵的舉報信遞給了公安。
向司令現在突然找,還讓給向兵一個機會,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向家已經知道舉報信的事,并且清楚是陸進揚的手筆。
而和陸進揚的關系,對方肯定不難查到。
既然對方用這種方式把請過來,自然希聽到想要的答案,于是溫寧順著對方的話,點點頭:“我可以再給向兵同志一個機會,不追究他對我做的事。”
果然,向司令立刻用滿意的目打量:“你這個小同志很有格局,聽說你在單位的表現也很優異,不錯,我很欣賞你。”
溫寧只想趕離開這里:“既然我已經答應不追究了,可以讓我離開了嗎?”
“不急。”向司令淡淡道,沒有放人離開的意思。
溫寧目防備地盯著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幺蛾子。
便聽向司令緩緩道:“我知道,我兒子對溫同志做的那些舉,傳出去有損溫同志的名聲,現在文工團私下里面已經傳開了,說你跟我兒子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既然溫同志愿意給我兒子一個機會,那我們家也得拿出誠意。我兒子向兵愿意對溫同志負責,明正娶,讓你當我們向家的媳婦兒。這樣一來,外頭那些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對你的名聲也好。溫同志覺得如何?”
什麼?
溫寧杏眸頓時瞪圓,覺三觀和五都要被震碎了。
沒聽錯吧,向兵差點強暴,說原諒向兵,雖然是假意搪塞對方的,但對方居然讓嫁過去?
還一副為好,給了天大恩賜的模樣?
這是什麼神經病邏輯?
要不是現在被扣在別人的地盤,不得不權衡利弊,真想站起來把那茶杯扣對方頭上。
管他什麼司令不司令的。
醒醒吧您!
誰愿意嫁給一個強j犯?!
熊熊火焰在心口燃燒,溫寧放在側的手用力又,強忍著怒意開口道:“謝謝向司令的好意,清者自清,我不在意外面的謠言,也不需要誰對我負責。”
向司令微微勾,像是早就料到會拒絕:“你先別著急拒絕,雖然你現在是陸家的養,長得不錯,也有些能力,但你到底是農村出來的,以后想高嫁很難,我們這樣的家庭,只會找門當戶對的兒媳婦。”
“相信你也聽說了,之前好幾個文工團的同志想跟我兒子對象,甚至不惜引我兒子犯錯,未婚先孕,想以此著我兒子娶們進門,但沒有一個功過。現在你有這個機會,希你能好好把握,想清楚了,別意氣用事。”
溫寧白眼都要翻到后腦勺了。
敢一個強j犯娶,還得反過來恩戴德。
還有明明是向兵把人家同志的肚子搞大了,居然到向家人里就變對方想借懷孕婚?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溫寧再也忍不住,嘲諷地扯了下角:“向司令,既然嫁進你們向家的機會這麼可貴,你還是留給需要的人吧,我無福消。”
向司令沒想到話說到這份上,還是不松口,又繼續加籌碼道:
“你嫁進我們向家,我可以保證你在文工團以后一路青云,你們宣傳科那個周科長跟你不對付吧,以后我可以幫忙把調開,你去坐那個位置。”
溫寧擋回去:“我這人不上進,對當領導沒興趣。向司令
讓我原諒向兵,我原諒了,別的要求恕我辦不到,表彰大會要開始了,我得回去了。”
說完溫寧起往門口走,想去把門弄開。
“等等。”向司令站起,語氣沉下來,“你不愿意嫁給我兒子,那我要怎麼相信你已經原諒他了。”
溫寧不解:“您什麼意思?”
向司令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哥陸進揚往上面遞了一封舉報信,舉報我兒子,不瞞你說,這封信現在在我手里。”
說著他拉開屜,從里面拿出一個信封扔在桌上,“你不答應和我兒子結婚,我就沒辦法相信你真的原諒了我兒子,萬一你出去后又讓你哥繼續往上寫舉報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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