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紅跟著錢隊頭去了茶樓。
小茶一壺,茶點三盤,添了四五次熱水,喝了一個時辰的茶。
錢隊頭一直同霜紅道歉,總算是聽得霜紅煩了才原諒了他。
錢隊頭看展了眉,笑嘻嘻道,“快到飯點,等下我帶你去鴻賓樓吃個飯。”
“不了,夫人那兒還要我伺候呢。”霜紅起。
“急什麽,夫人那兒那麽多人,又不缺你一個。”
霜紅嗔他一眼,“夫人寬厚不拘我,我哪能沒皮沒臉!”
“對對對,那明兒,明兒等你當差完,晚上我請你吃飯。”
“誰晚上同你吃飯。”
“那你什麽時候得休?”
“我這個月沒得休了。”霜紅出了門兒道。
錢隊頭給了茶錢急急追上來,“可我在侯府隻能待四天,四天後就要去江南跑商,再回來都得半年後,霜紅你勻勻時間,實在不得空,我中午等你吃飯尋你?”
霜紅頭一低,“那就再說吧。”
臉上掛著笑,垂著頭向侯府後門快走,一拐彎,就聽到一陣爭吵。
“你們讓霜紅出來!”
“那是我們親姐姐!我們爹都病了!你就讓出來見最後一麵吧!”
“你們堂堂侯府家大業大,也不能攔著見親生父親最後一麵吧!”
霜紅笑著的臉瞬間一僵。
三個破破爛爛邋遢的人圍在侯府後門,老的老,小的小,霜紅的爹不在,三人可憐兮兮,嚷著要進去,被侯府的家丁攔住。
“滾滾滾!”侯府家丁得了陸令筠的令,再有人來尋霜紅的親,一律打走。
他們這次也不留麵,不似之前還說上兩句話,這回兒直接強趕人。
見侯府如此強,嚷的三個人就蔫了。
他們慣來欺怕,侯府如果端著他們些,裏頭的人重視名聲或是心善,他們就會跟附骨之疽一樣死死纏上,就像第一回,他們把丹紅派過去,那便是一種試探。
若是丹紅能裏麵的人瞧上,不指大造化,隻要能得見那什麽當家主母,得一點點的賞賜或是幾句話兒,他們就知道這家大戶能攀一攀!訛一訛!
可惜了了。
這侯府果然門庭深深,高不可攀,輕易惹不得。
上一遭丹紅進去了,便是隻得了訓斥,陸令筠連個正眼兒都沒看。
他們再連著幾番試探過後,就知這侯府是認真的,威嚴得很。
“呸!什麽破地方,沒天理了!連親爹最後一麵都不給見!”
“真是冷無!毫無人!”
“你們家主母沒半點人!”
一群人沒占著半點便宜,隻得罵罵咧咧。
聽著他們敢罵侯府罵陸令筠,門衛小廝舉著桿子去打。
啪啪兩下往他們上落,這下,他們連罵都不敢罵,夾著尾趕跑。
他們本以為什麽便宜沒占著,冷不丁的就看到了拐角出現的霜紅,瞬間。
“姐!”
“霜紅!”
霜紅看到他們,眉頭擰川字。
逃走,跑得最快的小寶一把衝到麵前,抱住的,“你不許走!”
“姐,你走什麽?”丹紅也隨其後,跟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兩眼放,死死抓住的袖子,“爹他病了,現在就你能救他了!你去看看他吧!”
霜紅的臉冷了下來,抿著不說話。
“那可是你親爹啊!”老太婆蹣跚著步子走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呼天搶地,“你怎麽能這麽不孝!”
霜紅的上被一隻手上來,一低頭,就對上那個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惡毒的目,“給錢,不給錢你今天休想跑!”
他上下去抓霜紅上的錢袋子,小小的人眼裏都是貪婪和得意。
“你個賤丫頭,不給我買包子,說了你的錢都是我的錢,把錢都給我!”
就在這時,後傳來一道怒喝,“你們做什麽!”
跟在後麵慢幾步的錢隊頭追了上來,他高大的影出現在霜紅後的一刻,這些蒼蠅臭蟲一般的黑影全都往後一退。
錢隊頭一把揪起抱著霜紅大的小寶,“你個小畜生,沒大沒小,找死啊!”
小寶被揪起來立馬蔫了吧唧,剛剛淬了毒一般的眼睛變得驚恐弱小,害怕得張開大哭。
錢隊頭嫌棄的把他丟開,他立馬跟捧心肝一樣,把他抱在懷裏,心疼的摟著大哭大的小寶。
“你們全都給我滾!”錢隊頭可沒半點憐憫,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他絕不是善心的好人,能他們騙了一遭,純粹就是因為他們是霜紅的親人,如今知曉他們是個什麽東西,半點麵都不留。
他怒斥著眼前這些老小,“你們這些臭蟲爛貨是當霜紅沒人護著了!天欺上門!賣了一遭不說還有臉來訛!見你們狗屁老登的爹,他今天最好就給我死了,不死老子第一個弄死他!”
“再敢來惹霜紅,別說霜紅後頭還有侯府,就是我,第一個不答應,我敢保證,你們豎著進京,全都橫著抬出去!”
霜紅聽著這一番話,抬起頭錯愕的看著站在前護著的高大男人。
心口瞬間掀起了千層巨浪。
對麵老小的三人麵對強橫的錢隊頭,一個個全都在一團,小寶都不敢哭了,老太婆摟進懷裏的命子,半垂著頭,明的眼睛瞇一條線,膽怯又算計,丹紅則是大氣不敢出,眼裏卻都是不忿,最終三人在威下灰溜溜的帶人走。
“我們走。”
這個時候,霜紅住了丹紅。
“丹紅。”
“姐姐!”
聽到被住,丹紅立馬亮起不忿的眼睛,跟看到希一樣看向霜紅。
“你想通了是嗎?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冷無的人,你肯定是願意跟我們去見見爹的,爹他病得很重,他一直念著你,你救救他!”
霜紅聽著說這麽一大長串,打斷,“你願不願意離開他們,隻要你願意離開他們,我給你在京城找個事做。”
丹紅是在這世上唯一一個願意認的親人,霜紅想拉最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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