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筠帶著夏妹回了府。
回去之後,先把給霜紅,洗澡換服分配房間。
陸令筠霜紅先帶著住。
院裏一共三個大丫頭,大丫頭都是兩人一間,霜紅之前跟芷染一起,如今剛好,芷染在外麵,就夏妹跟霜紅住一起。
夏妹年紀小,陸令筠跟著自己,做些最輕快的事兒。
安置完夏妹,陸令筠又倒出空閑來。
秦氏掌家,除了下人們在賬目銀錢上貪了點,別的倒是不敢半點糊弄。
如今陸令筠接手,上次修牆的事兒殺一儆百,後麵每次送來的賬都收斂了不。
現在在侯府裏,安嬤嬤已經占了一個大掌事嬤嬤的位置,崔大采買的差事也由小薇頂著,明麵上,在侯府已經有相當的影響力了。
當然,陸令筠知道,把侯府當做一個整看,如今拿到的權力還沒有十分之一。
還得多培植一些心腹在關鍵位置上。
百無聊賴的歇在椅上,一個管事嬤嬤通報著進來。
“夫人,有一樁訴訟求到咱們府上。”
“訴訟?”
陸令筠來了神。
侯門大戶都是權大勢大,人脈又廣,很多事兒一句話便能找人打發了。
如此這般下,一些小門小戶遇到冤事事不得會求到大戶家裏幫忙。
比如小地方的農戶百姓大多會去找鄉紳老爺主持公道,大點地方,就找當地的名門族。
寧侯府在京都倒算不上頂尖的權勢,不過這等實力就足以很多人攀著關係求上門求援。
陸令筠以前在江南地方上時,見過也理過不這種訴訟的。
“也是咱們府上一個老人的侄子,”管事嬤嬤娓娓道來,“他們家在城西開了一家客棧,這不明年春闈,這個時節京的舉子多,他們客棧生意興隆得很,前兒他們客棧鬧出一樁人命,掌櫃的被抓了,他們家便求咱們府上,想求夫人把人撈出來。”
陸令筠眉頭微蹙,“什麽人命?”
“大抵是幾個舉子之間互相口角,最後上手腳,剛好二樓扶手朽了,年久失修,那倒黴的掌櫃就被抓了進去。”
陸令筠聽後,“這麽聽來,他倒是不倒黴,為當家掌櫃,不及時修繕營生家,弄出人命合該坐牢。”
管事嬤嬤聽到這兒,“話是這麽說,可到底也不是他有心的,夫人,那管家姓趙,他叔叔是先老太爺的大管家,趙大管家給先老太爺扛過一刀的,也就是那一刀將他子孫沒了,一輩子無兒無,就一個侄子養老,他現在七老八十,如今白花著頭發求到咱們府上,就想找咱們出麵把人保下來,賠多錢都行!”
陸令筠聽罷,直起腰桿,“那老管家還在外麵?”
“對,還跪著呢。”
“你先他回去吧,我明天去看看。”
“好嘞!”管事嬤嬤激的出去。
陸令筠記下了這事,招呼著夏妹過來,“夏妹,你之前也住城西?”
“是,夫人。”
進府後,很有眼力勁的夏妹很快便改口。
“城西客棧失足案,你可否聽過?”
夏妹連連點頭,“三天前,那邊一個客棧發生人命案,聽說是好幾個人吵架,其中一個就從二樓摔下去了!”
陸令筠聽著跟管事嬤嬤差不多的緣由,心下確定,那老管家和管事嬤嬤沒糊弄。
“你等下出去一趟,你哥哥把詳細緣由,涉及多人打聽出來。”
“是,夫人!”
陸令筠決心幫個忙,但前提是事得弄清楚。
第二日。
陸令筠照舊先去搖閣看一看程雲朔。
程雲朔子越發好利,氣神也慢慢恢複,看樣子再有三兩日便能大好。
從搖閣出來後,便徑直去了城西的趙記客棧。
客棧出了人命,大門就被封了起來,不客人都選擇去了別家客棧,隻剩一部分人還住在裏麵,進出都走後門。
“小姐!”
剛一到,冬生便從人群裏走出來。
“我領你去客棧裏麵。”
“好。”陸令筠戴了個鬥笠,從後門跟著冬生進了客棧。
一進客棧就看到堆得七八糟的東西。
鍋碗瓢盆,晾曬的裳,臘鹹魚蘿卜菜幹,以及一些難聞的氣味。
“小姐,現在客棧是沒人管了,他們掌櫃被抓,幹活的都回去了,客棧裏吃住都是自己解決,這地界確實髒。”
“無妨。”
陸令筠從一堆雜東西裏尋得落腳地,跟著冬生進了客棧裏麵。
客棧裏麵更,一樓有一大塊已經幹了的跡,幾張桌子上擺著吃剩沒人收的餐盤,好在如今天氣轉冷,沒招那麽多蒼蠅,但也夠髒的。
陸令筠仔細觀察了一下跡周圍,“這裏之前是有什麽嗎?”
“對,這裏之前放一個花盆,那個倒黴蛋就是砸中花盆當場死的。”冬生道。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道剛正憤懣的聲音,“你說誰是倒黴蛋呢!”
陸令筠一抬頭,就見一個穿著布,肩膀袖口打了兩補丁的年輕男人站在樓梯上,此時正一臉怒火的看著他們倆。
“請問閣下是?”冬生問道。
男子從二樓走下來,正氣十足道,“我就是柳疏輝!”
柳疏輝?
一瞬間,聽到這個名字的陸令筠怔住了。
上一世的探花柳疏輝?!
而旁邊的冬生聽到這個名字,非常頭疼的跟陸令筠道,“小姐,就是他,他是那個死了的同鄉,就是他拒不接賠錢,就要掌櫃的賠命,還說天子腳下天理昭昭,大理寺不把人斬了給他同鄉償命,他就要告狀!”
陸令筠:“.......”
果然是那個一筋柳疏輝。
這個人是太太太有印象了。
這可是上一世跟李聞洵作了一輩子對,死磕到底,後來了江南漕運總督的柳疏輝。
這個人一筋軸到底,到不公正的事死磕下去,這樣的人本來不適合場,但是他太有才華才能了,埋沒都埋沒不掉,而當朝皇帝還是個慧眼如炬,善於用人的明君,將他放在漕運總督的位置鎮住了一群人。
可以這麽說,李聞洵的一品是靠陸令筠鋪路,柳疏輝的漕運總督全是他自己莽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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