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肩膀,到底扛過什麼呢,無數的羽箭,戰場上的炮火,飛石,還有軍令如山。
心頭潺潺,被凈室里的攪熱,細脖頸稍一往后仰,便離開了,他一點都沒有挽留。
黎棲著氣,雙手捧著他冷的下,蒼白又病態,“夫君,如果你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趙赫延的眉眼覆著冷笑,“下去。”
黎棲不聽,指尖往下落,按在那張浴巾上,看著他的臉,忍,握著扶手的手背青筋凸起,“趙赫延……”
忽然住他的名字,到底是有些大逆不道,但眼睛已經糊住了,全是滴滴答答的淚珠子,落在浴巾上,“如果你跟我說,我會替你把那些煙花坊炸掉,我不會讓你那麼辛苦,我不想你傷,不想你不開心……”
第54章 .夫人變壞·✐
趙赫延聽著耳邊碎落的聲音,眼瞼垂下,掩映凈室里晦暗的燭,手背讓的淚珠砸得發。
“這個哄我的法子,夫人當真用得練啊。”
黎棲搖了搖頭,又要去親他,卻聽他道:“錯在哪兒了?”
作頓了頓,一雙水眸里全是男人廓毓琇的臉龐,打了個哭嗝:“哭,不是因為我做錯了。”
很好,跟砍金鎖鏈時一樣犟。
趙赫延眸沉了下去。
黎棲臉頰搭在他肩膀上,抿了抿,輕聲說:“整個晉安城的人都知道,定遠侯府附近不允許放煙火,但是他們不知道那個煙花作坊是世子炸的,你下午不在府里,而你的服上有硝煙味。我還知道,夫君為何在今日聽到那鞭炮聲時那般反應……”
忽然,細腰被勁瘦的手臂箍,黎棲眼眶泛起酸意:“我是為它而哭的。”
“為什麼要出去,就那麼守不住?”
他聲音喑啞,托著懷里的,肩膀也讓下的淚打了,濡熱一片。
黎棲雙手環著他的肩膀,“那你呢,就因為有人在院子外炸了鞭炮麼?”
他不說話,黎棲直起,雙手捧著他的臉,又哭了:“夫君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想聽,你不要把我推開……”
一邊說,眼淚大把大地掉,趙赫延指腹挑著羽般的長眼睫,說了句:“珍珠要不值錢了。”
愣了下,“那,那我這樣哄夫君的法子……還有用嗎?”
趙赫延偏了下頭,呼吸有些重,黎棲看著他:“夫君,不信我。”
從椅上下來,趙赫延的指讓腰上的細繩掠過,耳邊是鈴鐺輕輕作響的清音,“棲棲。”
忽然,他指腹勾住了的腰帶,黎棲作頓了頓,看他:“我想要的夫君,不是一個會對我有瞞的人,是一個坦的君子,我愿意向他坦誠一切,那他呢?”
的眼神清澈明亮,趙赫延的雙手環上的腰,頭埋進的心口,良久了,什麼都沒說,但這樣的擁抱卻是從未有過的,黎棲覺得自己抵在椅上的膝蓋發酸,但不敢,不知道趙赫延在想什麼,如果他依然守口如瓶,又該如何呢?
“我砸了金鎖,不是想逃,我回來,為了讓你知道,我是自愿局的。”
纖細的指尖穿過他的長發,輕輕著,另一只手環著他的脖頸,氤氳水汽的凈室里,落了兩道相擁的暗影,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聽見他說:
“放鞭炮的是一個遼真人。”
黎棲驀地一怔,忽然半蹲下,仰頭看他。
“那所煙花作坊里有幾個遼真人。”
黎棲看著他瞳仁一點點變暗,張了張,“死了?”
他的眼神告訴,非死不可。
“除了他們,沒有人會在這個日子里跑到定遠侯府外放鞭炮。”
黎棲仰頭抱住他,手心緩緩拍了拍他的后背,聲音哽咽道:“知道了。”
“大周的遣遼使去議和了,但是遼真卻在晉安城里安細作,他們以為我是一個將死之人,呵,跳梁小丑罷了。”
黎棲看著他拳頭握,上面還纏著今日給他包扎的繃帶,張深吸了口氣,指尖穿他的掌心。
“夫君,有我在,你會好起來的。”
“嗤。”
他忽然笑了聲,薄涼自嘲。
“好起來又如何?”
黎棲怔了怔,忽然明白他方才那句話的意思,大周的遣遼使去議和了……
也就是說,這個王朝文臣治天下,不需再起兵戈,狡兔死,走狗烹。
“所以這就是你不想好好治病的理由?”
聽到這話,趙赫延手肘搭在扶手上,俯看:“沒有人想我活下來。”
忽然,指腹上落一道淚珠,一下便滴進他心頭。
“夫君忘了我是為誰而來的。”
他起的下,“不要再跟我說好起來這種話,你不是我,你不會懂的,你也左右不了。”
黎棲眼淚洶涌,“是,我只是一介平民,從小到大關心過最大的事便是隴上的水稻收,我不懂高門大戶,不懂政事,更沒有所謂的手段。我就是一個沖喜的娘子,除了給你想要的,什麼都不是。”
趙赫延的掌心上全是的淚珠,若是拿一尊琉璃瓶來接,能蓄滿一壺。
“怎麼那麼哭啊。”
趙赫延覺得自己并沒有欺負,相反,把套在邊是他想到最好的表達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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