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芍還想說什麼,就見鉆進了被衾里,只好止住聲退下了。
安靜的東廂房里,黎棲卻睡不著,眼睛看著窗牖,斜對面的正屋一直沒亮燈,也許他已經睡了,就算晚上不睡,他白天也可以睡的,可是,只有當一個人無所事事,才不會在乎作息規律的。
如果是以前的趙將軍,一定分秒必爭,所有人都等著他發號施令,現在的世子爺,庭院寂寥。
被思慮一纏,好像不去確認趙赫延睡了沒有自己也無法睡著了,便披了披風出了東廂房,剛要去正屋,就見月歸打著哈欠從后院的月門出來,一見著忙收住,行禮道:“夫人。”
這哈欠聲聽著就困了,“回去睡吧。”
月歸搖頭:“不行,萬一又發生昨晚的事……”
想到這一張臉著心有余悸。
黎棲給他把襖領子理正,“我去勸世子回來休息。”
他一聽如臨大赦。
黎棲是第二次來后院書房,假山池子吹來冷風,了白狐裘,抬手敲門,等了一會才推了進去,燭火晦明,邁進一只步子,攜著的冷意不小心打擾了這暖室。
便不敢再進去,直到桌案前坐著的男人抬起眉眼,沉靜地看著:“進來。”
雖然是坐在桌案前,但他的形被燭火映出更寬闊的暗影,就落在腳邊,“太晚了,回去睡吧。”
“你宿在東廂房,管我主屋什麼事。”
他的聲音涼得跟這書房的溫熱格格不,黎棲揪著披風的襟:“你不回去,下人沒法休息。”
狹長的眼瞼朝掠來:“因為下人才來的?”
黎棲心頭一跳,這種時候千萬別給月歸招罰,“如果是有什麼事比較急,我可以幫忙……”
兩人隔著兩丈遠,地上的影子拉出了平行的兩道線。
“過來。”
黎棲的步子邁近兩步。
他氣息沉沉,“把披風了。”
清瞳里著猶豫,一張白皙的鵝蛋臉還藏在披風的帽檐里。
“寫字。”
他話音一落,黎棲驀地想起了上一回來書房吃,趙赫延讓寫奏折的事,他的右手有傷,自然是無法提筆。
于是忙把披風了放到一旁的貴妃榻上,走到桌案邊,起袖開始磨墨,“寫什麼?”
趙赫延的面前放著一張素白宣紙,男人手肘撐在椅的扶手邊,著眼皮看,黎棲抿了抿,筆在他正前方擱著,要寫就只能走到他跟前,可是趙赫延的氣場太迫人,怕寫不好。
“方才不是說你幫忙嗎?”
他沉沉的話音一落,就像一道手推了一把,忙上前起狼毫:“好了,寫……”
話沒說完,宣紙上忽然下了一道手,寬大修長,沒等回頭,后就來了一道實的膛,隔著薄衫溫熱氣息,嚇得手上的筆一抖,滴落兩點墨,頃刻在宣紙上暈染。
耳邊傳來一道笑,風一般了下的耳,“別啊,為夫只靠一條是站不穩的。”
黎棲渾僵,后背纖弱的蝴蝶骨抵著他的膛,鋪天蓋地的迫人氣場罩了下來,站起來的趙赫延,只到他的肩高,燭火映著兩道人的影子在地面相疊,心跳就噗通開始紊。
尤其是,他覺趙赫延的氣息開始重了,吸著上的香氣。
握著狼毫的手了,“這里是……書房……”
趙赫延笑了,“所以呢,知道我要做什麼?”
他半個子的力靠在背上,黎棲的臉頰不知是吃重出來的紅,還是因為他上的熱浪。
“你不用……站起來的,我可以……”
緩緩呼著氣,就聽他輕聲道:“大夫說,久坐對腰不好。”
黎棲:???
腰不好?
救命,這兩晚他的腰還不好?!
“要多鍛煉。”
他的臉頰在纖細的脖頸上,一呵氣,白玉般的皮就紅了,“我以前還在想,這要怎麼練?”
黎棲的腰讓他鉗著,人也被迫直起,在他口,心臟都在左邊,但此刻只覺自己的心臟被掐著,像他掐著自己的腰一樣。
“夫人,你說站著該怎麼練啊?”
黎棲覺得他一旦說話輕聲帶笑地,就是在想著怎麼折磨人……
“我,我們還是寫字吧……”
“聘。”
他落了個字,黎棲一聽,忙下了筆,只是這一彎腰,筆鋒抖出一橫,腦子里猛地意識到什麼,忙直起腰,回頭看向趙赫延,“我不要……”
他眸微頓,只是很快又覆了層笑意:“怎麼了?”
抓著狼毫,拼命搖頭:“我不要,我這輩子都不要……”
趙赫延著的下,低聲道:“不要我?”
黎棲搖了搖腦袋,子開始輕輕了起來,“不要這樣的。”
他笑了:“那就是要我。”
又搖頭了,抿著不說話,只是著他的后背在抖。
趙赫延凝眉:“不要我哪樣?”
眼眶就了:“我跟你講過的,那日在祿大夫府,那個男人就是那樣對婢的,他讓彎下腰,像對畜生一樣……”
趙赫延眼底劃過一狠厲,但對上黎棲又了下來,“我方才沒要對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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