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一大早,蕭桐羽來到了公安局門口。
昨天晚上劉威支隊長聯係,想讓來警局認個人。
十三年前的那起案子發生後,頭兩年蕭桐羽隔三差五的就會被去警局,反複看各種各樣的證和證人,回憶著一切可能與案件有關的細節。
那個時候才十多歲的蕭桐羽,可想而知承了多麽沉重的神打擊和力。那些痛苦的回憶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會被拉出來重新演繹一遍。
幾乎每天晚上都做噩夢。
隨著時間的推移,相關的證據越來越,案件偵破的難度也越來越大,也好些年沒有收到劉警的聯係了。
“桐桐?”
蕭桐羽回頭,看到林嘯小跑著從階梯下向走來。
他今天反常的穿了一件深藍的連帽衛,一些細碎的劉海散在額前,眼神中夾雜著淡淡的憂鬱。
一瞬間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高中時那個穿著藍白校服,耳朵上掛著黑耳機的校草。
“林嘯?你怎麽來了?”
“劉警讓我來認人。”
其實林嘯也覺得奇怪,蕭桐羽父母的案件,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過調查。今天突然把他來認人,他也是一頭霧水。
別說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是當年案件剛發生時,他也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幸好今天來了,至能見到蕭桐羽。
“哦。”
蕭桐羽沒有再多說什麽,兩人一起走進公安局。
……
會客室裏,劉威把三張照片擺在了桌子上。
“你們倆看看,這三個人裏麵有沒有曾經看到過的悉的麵孔。”
蕭桐羽和林嘯立刻湊近了照片。
三張照片裏的男子沒有什麽共同點。
第一個國字臉,留著胡渣,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
第二個臉型瘦削,皺紋很深,戴著眼鏡。
第三個皮黝黑,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蕭桐羽皺著眉頭努力搜索著記憶,可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看到過這幾個人。
兩人在觀察的時候,劉威一直盯著林嘯的反應。其實他讓林嘯來的目的並不是認人,而是想知道他究竟對蕭桐羽父母案子的了解了多。
劉威本來是聯係了林天昊,但是被他以太忙為理由一口拒絕。林天昊也不是嫌疑人,又是這麽多年前的案子,不能強製別人參與調查,到時候那些大企業家又把律師之類的搬出來,會弄得他們警方很頭疼。
於是迫不得已,劉威聯係了林嘯,卻沒想到他立刻就答應了。
蕭桐羽抬起頭:“劉警,我沒見過這三個人,請問他們是誰呢?”
劉威正道:“這三位都是在逃的通緝犯,在過去的十到二十年間都犯下過類似的案件,基本都是人為製造車禍致他人嚴重傷或者死亡。”
“在蕭鳴夫婦的案件中,那輛剎車失靈的汽車一般隻有周末時才會使用,平時蕭鳴上下班都是乘坐另一輛完全沒有問題的汽車。”
“所以事故車一直停在蕭家的車庫裏,我想犯人在對汽車手腳的時候,可能會被蕭桐羽你有意無意的看到。”
當年蕭桐羽家住的是別墅,車庫就在旁邊。蕭桐羽使勁地回憶那段時間有沒有在家附近見過可疑的陌生人。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縱使見過,也不可能記得長相了。
林嘯抬起頭,直視劉威的眼睛:“劉警,那把我來認人是何故?我們家離蕭家住得並不近,我不可能有機會接到蕭家的車子。”
劉威解釋道:“是這樣的林嘯,因為當年你們林家和蕭家走得很近,所以我想你是不是經常會去蕭家走,也許會湊巧看到。”
從剛才林嘯看照片的神,劉威幾乎可以肯定,即使林家就是蕭家案件的主犯,那林嘯也一定不知。
他的眼神毫沒有躲閃,也沒有想瞞或者心虛的地方,反而似乎在盡心盡力地回憶著。
“哦,”林嘯看上去被這個理由說服了,“我幾乎沒去過蕭家。”
“行。那既然這樣,我們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劉威剛要收起照片,蕭桐羽隨即又開口問道:“劉警,請問破壞剎車的人,就在這三個人之中嗎?”
聞言,劉威把手肘撐在桌子上,向前探出了子。
“殺人分很多種,最簡單的就是衝殺人,一把刀子就能解決。稍微難點的,計劃殺人,有些心思縝的犯人自作聰明,會設計一套完的犯罪計劃,這用的是頭腦。像破壞剎車這種引發通事故來殺人的,我們技型犯罪。這種工作一般人做不了。”
“像我們國家這樣的法製大國,會做這項工作的,敢做這項工作的人屈指可數。”
“不能說百分之百肯定吧,但罪犯十有八九就在這三個人當中。”
聽了劉威的話,蕭桐羽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三張照片,似乎要把照片上的人看穿。
原來殺死父母的兇手,就在這三個人當中。
“蕭桐羽,你一定明白,這三個人隻是殺人工,他們和你父母無冤無仇,多數況下隻是收錢辦事而已。真正置你父母於死地的其實另有其人。但是第一步,我們必須找到殺人工,才能找到幕後黑手。”
蕭桐羽頓首道:“嗯,謝謝劉警,這麽多年了還記掛著我父母的案子。”
劉威擺擺手:“作為警察,這是我們的本份。”
想到那天父母的怪異行徑,林嘯一直放不下心。
他心糾結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劉警,不知道我能不能把這三張照片拍下來?”
一瞬間,劉威出了犀利的眼神。這麽多年刑警的直覺告訴他,也許林嘯知道了什麽,但是他不方便或者暫時不想開口。
“可以。”他把三張照片往林嘯的方向推了推。
出了公安局,林嘯問蕭桐羽:“桐桐你去哪裏,要不要送你?”
“不用,我開車了,趕著回去上班。”
“哦,”林嘯頓了頓,“你什麽時候回家一趟,你的房間裏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拿走。”
蕭桐羽抬眼看著他:“你幫我扔了吧,那裏也不是我的家。”
正要轉,林嘯一把拉住了:“那哪裏才是你的家?你覺得季允澤會給你一個家嗎?”
蕭桐羽自嘲地笑了笑,輕輕甩開了他的手:“季允澤不會,你們也不會。我已經看了,即使沒有家,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我先走了林嘯。”
林嘯呆立片刻,盯著蕭桐羽的背影,漸離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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