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氏還沒有反應過來，黑影就這麽蹲在窗臺前，目淩厲地看著歐氏，他不也不說話。

歐氏嚇了一跳，就要出聲來，來人手中多了一柄匕首，正對著歐氏。

歐氏很快冷靜下來，認出來了，來的是千方百計想要殺死的燕國賢王，也正是此人殺了的兒子。

仇人尋上了門，可見許家軍敗了，沒能給兒子報仇了。

歐氏笑了，的目從那柄匕首上收回，再看向逆著看不清模樣的賢王，問道：“你看我像燕國的長公主麽？”

歐氏竟然會中原語。

沒人知道那是歐氏學到的僅有的幾句，也是為了取悅陸的，而心痛恨著中原語，是地地道道的褚國人，不是燕國人，是歐氏，為何要學燕國的長公主，那個為了政權而去和親的公主了有什麽好惦念的。

任榮長沒有想到會這麽問，隻是他向來不關心，尤其不喜歡過多的緒，耽擱了他回去的時間，於是跳下窗臺了屋。

***

潛邸，宋九幾人一夜未睡也沒有什麽睡意，都坐立不安的在屋中等著，家夫君還沒有回來。

潛邸外，有許家軍的兵過來傳話，說要見國君，畢竟整個煥城的人都不知國君已經連夜離開回了京城。

金吾衛將那許家小兵攔下，小兵沒了辦法，隻得含淚說出實，他家夫人天亮時自諡，做為許家婦，絕無可能會自諡，尤其是他們的小主子才去沒幾日，夫人更還得扶靈回京，所以許家軍認為有人迫主母自諡而亡。

金吾衛臉微變，昨夜發生了太多的事，那間烤甘薯的鋪子被炸了，而裏頭死的人卻多是許家軍，這中間恩怨一看就明白了。

如今許家婦沒了，那出手之人用腳指頭也想得出是誰了，但是多吾衛能想明白卻不能將人出來。

國君歸京，留下來的金吾衛除了監視賢王一家不準出城外，同時也是在煥城保護他們一家，尤其是昨夜又被抓來的幾人，一旦傳出去陸也在此行，恐怕許家軍非得造反不可。

金吾衛那許家小兵去報，可由忤作親自驗傷，由捕快追查此案。

許家小兵氣得不輕，怒道：“眾位還有這閑心在此地攔下我，不如派人進去瞧一眼，敢問燕國賢王可在府中？”

金吾衛怒斥，一個許家的小兵敢指使金吾衛辦事，活得不耐煩了，即使先前國君對許家有特赦，但是如今許家小郎已死，話事的許家婦也不在了，許家軍算得了什麽。

許家小兵被金吾衛趕了出去，許家小兵罵罵咧咧地隻得去衙門裏報。

而金吾衛趕走了人，心也沒有底，於是派了兩人去客院探況。

客院裏齊聚一堂，被扣押的客人倒是心大，還下人準備了接風洗塵的酒宴，這會兒好酒好送進來，一家人正吃著呢。

金吾衛過來，就一眼看到了主座上坐著的燕國賢王，其次是左側位置上坐著的陸，以及賢王府的晚輩們。

一個也沒有，賢王不是在堂前正吃著呢，不過昨夜回來的時候，賢王是不在的，不過那都不重要了，隻有金吾衛知道賢王昨夜不在，眼下在了，便沒有了把柄。

金吾衛安心的出去了。

宋九看向金吾衛離開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歐氏死了，許家母子都死在了煥城，想必在京城，許家其他人也不了事，好大一個世族也怕是要倒臺了。

陸一口氣喝了杯中的酒，手中的筷子卻一直沒有，他看向賢王，又看向賢王妃，半晌也沒有開口。

宋九打破了抑了氣氛，說道：“陸先生可以直言，這周圍都是自己人。”

客院裏守著的都是府衛和親衛，那些金吾衛都守在外頭，隻要他們不出城，金吾衛是不會攔他們的。

有了宋九這話，陸容，他看向賢王問道：“不知可曾留下什麽話？”

或許這麽多年，即使是個藉，也會日久生吧，陸從昨夜來了潛邸後便一言不發了，今日宴上，他還是問出了口，他已經猜到了吧。

任榮長放下酒杯，想起昨夜一事，如實說道：“問像燕國的長公主麽？”

陸怔住。

宋九幾人紛紛看向陸。

陸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還是這麽想的。”

宋九看到了陸眼眶裏的淚意，日久生，隻是當時他不明白，歐氏也沒有明白，這麽迫著陸，隻會將人越推越遠。

任榮長又說了一句：“說都是為了許氏家族，還先生忘了。”

陸拿起酒壺起離席，沒有再說話，而是獨自離開了。

任明宇起想要追上去，被宋九住了。

“讓先生清靜一會兒吧。”

吃過飯後，任明宇和裴小西一臉神的跟著任明榮進了側室。

宋九和小團子金吾衛將剩下的吃食分下去，再派人給客棧裏的奴隸們也送些吃食去。

客棧道被發現，那些掌櫃和夥計估計都跑了吧，客棧裏那麽多的奴隸，都沒吃上呢。

金吾衛去了，但很快又從客棧回來了，金吾衛見到宋九，無奈稟報道：“夫人，客棧被人燒了。”

許家婦死在了客棧，掌櫃夥計的跑了，許家軍無泄憤，便放了一把火燒了客棧。

然而這還不是最實，事實上是那許家小兵離開潛邸後去衙報後心頭有恨，帶人回去就將客棧裏的奴隸刀砍死。

機靈點的奴隸四下逃竄跑了，沒明白況的奴隸直接死在了刀下。

褚國的奴隸不是命。

宋九看到金吾衛一臉漠視的稟報，以及問起他們怎麽應對此事時的沉默，就知道了答案。

宋九不是褚國人，手不了褚國的政事，但是那些奴隸無辜負，也怪沒有想周全，或許那日不買下他們，還能有條活路。

“夫人莫自責，這些新運來的奴隸，夫人不買下，也不過是晚死幾年罷了，上次去挑選奴隸的幾個富戶，家中子弟好獵殺活，一旦落他們手中，也不過是他們獵場裏的活，養一日活一日，下場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