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屏的彈幕都是難以置信和想要林清然繼續直播，林清然看著這些彈幕，也隻能啞然。

    如果他繼續直播，沈若若會不開心的，會生他氣的。

    他就是在聽眾和沈若若之間，選擇了沈若若，這一點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他無法去辯駁什麽，唯有誠摯的道歉，是他對不起他的聽眾們。

    “大家……小然……小然再給大家講最後一個故事吧。”

    “當做……最終的告別。”

    聲音裏已經帶上了破碎的哭腔，他強忍著讓自己不哭出來，他要好好的講完這最後一個故事。

    “那是在十五年前，在某個很大很大的城市，有這麽一個天真無邪的小男孩，他有一個溫暖的家庭，有他的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很寵他的姐姐。”

    “可是，突然之間的某天，好像什麽都變了……”

    …

    半夜兩點，林清然早已經滿臉淚痕，他剛剛講完了他故事的最後一句話，直播間裏的人數沒有任何減。

    也許他們有的已經睡，也許還在屏幕前默默的聽著。

    林清然怔愣的看著屏幕上那個紅的下播按鈕，移鼠標的手劇烈抖著，就像當初那部漫畫的完結按鈕一般，點了就是結束，他是多麽的不舍啊。

    他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個道理，但是如果這個筵席可以更長一些，該多好啊。

    他的直播間從來沒有下播告別，因為他怕吵醒已經睡著的聽眾。可今天，他還是告別了。

    千言萬語掛在邊，可最終說出口的，也不過是簡單的六個字：

    “今後，一切安好。”

    話音剛落幾秒，屏幕上瞬間飄來了無數的彈幕。

    “小然再見。”

    “我們都等你回來。”

    “小然今後要好好的呀。”

    “我相信今晚不是永別。”

    “小然，哥們永遠支持你。”

    “小然休息一段時間吧，一定要回來啊，我們等你！”

    “雖然小然一直不火，僅僅有幾百個，但是我們都是鐵，不會離開的，隻要小然你有一天回來，我們一定都還來聽你的故事。”

    原來大家都沒睡，都在默默聽著這場最終的離別。

    林清然看著這滿屏的彈幕，鼻子一酸終於再也忍不住，跑到衛生間死死關上門，倚著冰涼的瓷磚牆麵坐到地上，雙臂抱著膝蓋，扯著心肺痛哭起來。

    “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是我拋下你們了……”

    “可我真的好喜歡啊……”

    “我也是個壞人……”

    是啊，林清然其實也是個壞人。

    林清然一直覺得夏枝對不起他，因為他是無辜的，他什麽也沒有做錯，就被夏枝拋棄了。

    林清然一直把自己放在害者的份上，汲取著道德上的安。

    可是今天，他為了沈若若，同樣把無辜的聽眾拋棄掉了。

    林清然看清了他自己，不過也就是一個為了得到想要的，就可以拋棄無辜者的壞人罷了，與夏枝沒什麽兩樣呢。

    林清然的心，被疚和不舍兩個小人，一邊拽著一個角，狠狠地撕扯著，已經要把他扯爛掉了。

    沈若若聽著衛生間裏林清然撕心裂肺的哭聲，即使衛生間的門隔音很好，在這安靜的夜，依舊聽的清清楚楚。

    覺得林清然就要一點點的碎掉了，已經要被疚肢解的七零八落。

    沈若若的眼睛裏流轉著心疼的痛楚，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是真的好吃醋啊。

    隻想林清然的溫是一個人的。

    沒事的，隻要好好補償他就好了。

    嗯，會補償他的。

    起，著腳丫走向衛生間，推開衛生間門，破碎的嗚咽聲瞬間變大。

    林清然把頭埋在雙臂裏，沒有察覺沈若若的到來。

    輕輕蹲下，溫的用掌心輕慢的著林清然的頭頂。

    林清然察覺到沈若若的到來，哭聲驀地一頓，腔因為岔氣而劇烈的起來。

    沈若若趕一把將林清然抱到懷裏，“小然，別忍著，哭出來吧。”

    “你還有姐姐呢，姐姐的懷給你抱，哭出來吧。”

    林清然在沈若若懷裏無聲的哭，他就是貪這個溫暖的懷抱，才拋棄了他的聽眾。

    沈若若把林清然塞到了被子裏，自己也鑽進去，盡力的去溫暖安他。

    覺到自己的鎖骨和前已經被他的眼淚徹底打了，林清然的也已經哭到激發了的本能的著。

    用手輕輕安著林清然的後背，“然然，是姐姐對不起你，姐姐會對你好的。”

    林清然哭了不知道多久，已經哭的缺氧了，腦袋昏天黑地的，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就睡著了。

    窗外已經開始蒙蒙發亮了，沈若若悄悄下床把窗簾拉了個嚴嚴實實，屋子裏頓時漆黑一片，拿出手機推掉所有工作，躺上床抱著林清然沉沉睡去。

    要好好陪他一天。

    另一邊，宋慕雨已經被震驚到無以複加了。

    在林清然說完最後的告別話語後，宋慕雨就聽到了手機裏傳來的約約的破碎哭聲，聽得出來是林清然的，畢竟對林清然的聲音極為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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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看來林清然也並不願意停播，所以應該是有什麽無可奈何的苦衷？

    可哭聲不久後，居然傳來了一個人和林清然對話的聲音，聲音不大，對話容聽不真切。

    可還是敏銳的聽到了“姐姐”“對不起”這兩個詞，不自覺的聯想到了那天對敵意很大的沈若若，沈若若恰好就是林清然的表姐，而且聲音也有幾分相似。

    所以林清然的停播與沈若若有關？

    一定要弄個明白，好在就和林清然一個班，林清然總不能一直請病假，肯定有機會當麵問林清然的。

    …

    第二天，沈若若燒的不嚴重，很快就好了。

    而林清然則是因為吹冷風加上緒波太大，又大病一場，躺在被子裏昏昏沉沉的睡著。

    沈若若又把江楠請來給林清然看病，打上點滴後，沈若若就在家照顧林清然，而林清然也在床上整整昏睡了一天。

    又過一天，林清然醒了，沈若若也出去工作了，新專輯的錄製任務相當繁瑣，沈若若幾乎每天都在加班。

    林清然緒依舊低落，做什麽都沒有神，不僅吃東西沒什麽味道，畫的畫也是不堪目，滿屋子都是被他扯爛的廢紙，一片狼藉。

    好在瑾蝶放假了，他還可以陪瑾蝶玩，讓家裏有了點生氣。

    之後接連整整十幾天，林清然一直在家裏養病，自己默默補課，陪瑾蝶搭積木、看電影，他的世界裏好像隻有這個家了。

    他都記不太清自己有多久沒去過學校了，也許他的舍友們都已經快習慣三人間了吧。

    沈若若也許是想補償他，又或許是什麽別的原因，對他越來越溫，也越來越好。

    無論加班到多晚，沈若若都會給他買回來好多食，還會有甜點，對他說話也是溫溫的，每天也會允許他抱著睡，也沒有再嫌他煩。

    他越來越依賴了。

    白天，他實在想，就去看的電影，電視劇，還會去網絡上刷沈若若相關的容。

    可是總是刷到很多沈若若和宋青城的CP帖子，說兩個人多麽多麽的般配，從各種細節去印證兩人互相有意思，還有很多看起來很親的照片。

    林清然看著這些，心髒揪心的疼，他已經沒有理智去分辨這些帖子的真假了。

    他僅僅是看到沈若若和宋青城的名字出現在一起，心就像被子狠狠敲了兩棒一樣的悶疼。

    他傻傻的把手機裏的論壇全部卸載了，反正他可以自欺欺人，看不到就當做沒有了。

    活在自己構建的謊言泡泡裏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