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源領命，又將另一封信呈上，“主子，武弢那邊暫時未探查到更深的消息，但他的兩個兒子現在就在襄徳。”

    沈落衡看完信容後，照例碾碎，思忖一瞬，啟，卻又未說出什麽，像是被什麽事給難住了。

    這樣優寡斷的樣子，宋源是第一次見。

    不用想都知道，定是關於喬姑娘的。

    朝堂、家族的事，主子向來決斷，唯有關係到喬姑娘的時候，才會斟酌再斟酌。

    就仿佛，錯一步都彌補不回來的那種。

    過了好一會，沈落衡終於開口道，“還是武西華吧。”

    那個武雪太過乖戾，阿婉那樣的子恐會被他欺負。

    武西華年紀稍長些，應該能穩重些，就是···

    “武西華長相如何？”他問。

    宋源正在想接下來如何做，陡然被提問，還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問題。

    一時被問住了。

    “什麽？”他反問。

    沈落衡眉頭微擰，表有怪異，但不是憤怒。

    “和我比的話，武西華如何？”

    “···”宋源忽然間有些無語。

    不知該怎麽回答。

    這是英明神武、麵慈心狠的沈大人會問出的問題嗎？

    但確確實實不是幻聽。

    宋源在腦中過了遍武西華的樣貌，想了想道，“不及主子萬一。”

    聞言，沈落衡角微抬，又很快收斂，顯然是心不錯。

    “去辦吧。”丟下這句，人已經沒了影子。

    宋源這才站起，了把額上的冷汗，一黑影悄然靠近。

    十分不理解他的做法，問，“老大，你為何要撒謊？”

    “那武西華怎麽說也是個英俊小夥，還被稱為京城五公子之一，怎麽就不及主子萬一了？”

    宋源斜睨他一眼，而後重重在他腦袋上敲了個栗子。

    “吉祥，你不說話，沒人將你當啞！”

    ---

    翌日是個豔天，喬婉君被阿衡伺候著在床上吃了早午飯，又想著躺回去補眠。

    阿衡沒讓，將人從被窩裏拖出來，抱在懷中。

    聲哄著，“阿婉，我剛學會的梳妝，你不想看看果嗎？”

    喬婉君閉著眼，斜斜靠在他懷裏，沒什麽興致，搖搖頭。

    “可是，我準備明日就繼續北上了，未來有一段時間都不能陪你了。”

    果然，這句話，才說完，原本閉著目的人，徹底醒了。

    “明日就走嗎？”喬婉君問這話的時候，有些不舍，但毫無意外，想來也是做好了隨時分開的準備。

    阿衡點點頭，沒多說，隻執起的一縷緞發，不釋手地把玩。

    “阿婉，我想在臨行前，替你挽一次發，帶你去看看襄徳那江邊風景。”

    分別在即，喬婉君也不犯懶了。

    這次，兩人十分有默契的沒再就‘誰留誰走’這件事爭執，反而珍惜這最後的時。

    阿衡的手有些僵，作也很生，小心翼翼、異常認真地挽好的每一縷發。

    看著那不太對稱的發髻，阿衡歎了口氣，道，“再來一次。”

    大掌被人拉住，喬婉君笑著道，“可以了，已經不錯了。”

    再這樣拆了挽，挽了拆，這一天都要耗在梳妝臺旁了。

    阿衡有些挫敗，道，“看著簡單的，我已經在心中練習過很多遍了。”

    喬婉君拿起一枚簪花，遞到他手中，“用這個修飾一下，就看不出來了。”

    梳好了發，阿衡又要替上妝，被喬婉君拒絕了。

    “若是平時，我就給你練手了，隻是今日我還得出門見人呢。”

    阿衡，“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算了，你在外麵等著吧。”

    喬婉君捂著自己的臉，不讓他搗，一麵喊門口的杏兒進來，還推他，“隻要你不搗，我很快的。”

    杏兒已經來到麵前，看了眼喬婉君的發髻，扁扁，“這，也太醜了吧。”

    阿衡臉立刻變了。

    喬婉君察覺到他不開心，警告地看了眼杏兒，而後又了阿衡的手，算是哄他了。

    阿衡也好哄，就這麽被拉拉手，心中的悶氣就消了。

    還挑釁地看了眼杏兒，而後出了門。

    杏兒對著他的後背翻了個白眼，小聲對喬婉君道，“姑娘，你可別這麽慣著郎君了。”

    喬婉君見他倆小孩子似的鬥氣，無奈地搖搖頭，“你就讓著他點，明日他就走了。”

    杏兒拿著篦子的手一頓，下意識看了眼銅鏡中的喬婉君。

    “姑娘，你舍得嗎？”

    喬婉君沒說話。

    舍不得又如何。

    襄徳靠江，又是重要的通樞紐，因而才能如此繁榮。

    江邊築起了一排排小樓，點心鋪子、茶水鋪子、胭脂鋪子···還有畫舫遊船。

    喬婉君坐在船，看著臨江的鋪子和熱鬧的人群，不慨。

    “襄徳可真是個好地方。”

    “是啊，姑娘，這裏人這麽多，覺做什麽生意都不虧呢。”杏兒雙手拿的滿滿的，都是這一早上買來的東西。

    阿衡也道，“杏兒倒是機靈，我剛剛看到好多著占記的字樣，想來是一個東家開的鋪子吧。”

    船家撐著槳，聽到此，話進來，“郎君說的正是。”

    “如今的襄徳，做生意的不，但城中一半的生意都是占記的。”

    阿衡笑著問，“占記竟如此厲害？”

    船家笑著道，“這算什麽？”

    “要說厲害，我隻佩服當年的喬會長。”

    “那可是一個傳奇人啊，當年襄徳的生意，幾乎都是他家的。”

    “隻可惜，突然就了無音訊了，還將全部的產業全都給了占家。”

    “這占家雖接手了喬會長的產業，卻沒那個本事，十幾年下來，生意越做越差···”

    船家說著，沉浸在回憶中，恍然回神，又道，“你們是沒見過當年襄徳喬會長的風采啊。”

    杏兒兩眼放，十分好奇問，“那這喬會長去哪了？怎麽就消失了？”

    船家搖頭，表示不知。

    杏兒有些可惜歎了聲，“可惜了，那麽多的錢，說不要就不要了。”

    喬婉君始終聽著，並未言語。

    阿衡覷一眼，隨口問了句，“這喬會長姓甚名誰？說不定日後還能到，一睹其風采呢。”

    船家一聽，收起了船槳，正道，“喬會長名喚喬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