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門在裏麵反鎖了。

    秦恒的手僵在門把上，這事，是季晴幹得出來的。

    季晴理了手頭上的公務，撥了線，“送一杯咖啡進來。”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門外傳來敲門聲。

    季晴按了一下辦公桌上的按鈕，門自解開反鎖。

    將文件放在一邊，抬眸看過去，猛地攥了一下手指。

    臉上的表無波無瀾。

    秦恒端著一杯溫開水，走到麵前，“你現在不適合喝咖啡。”

    季晴沒有那杯水，也沒有出聲趕人走，靜默地看著秦恒，仿佛想看看他還有什麽招數。

    秦恒坐在對麵，“別生氣，生氣容易頭暈，我事先不知道周周來找你。”

    季晴撥弄著手裏的筆，忽然了他的名字，“秦恒。”

    秦恒心尖一，“晴晴……”

    “你不是想好好談談嗎？那我們就好好談談。”季晴放下筆。

    秦恒心裏有不詳的預，想阻止季晴開口，卻已經來不及，“我們不合適。”

    一句不合適，將秦恒徹底打深淵。

    季晴打開屜，從裏麵拿了個東西出來，握在手裏，對秦恒說：“手。”

    秦恒不想手，他猜到是什麽，遲遲不肯手。

    “不是你說的要好好談談嗎？我們之間也該有個了結了，這樣拖著，對我們誰都不好，我們總不能這樣互相拖著一輩子是不是？”

    秦恒還是沒有作。

    他盯著季晴的臉，喑啞道：“楊玲都告訴我了。”

    “當年我不是不辭而別，而是被催眠了。”

    季晴眼底瞬間一片幽深。

    “也許你會覺得荒唐可笑，或許會覺得是我窮途末路想出來的理由，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很清楚，我不會拿這種事來騙你。”

    “上次發燒，我想起了那一年發生在我們上的點點滴滴，其實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給你準備了禮，那一年沒送出去的禮，今年才到你手上。”

    秦恒的目落在季晴握著的手上。

    季晴骨節得發白，攥著手心裏那枚翡翠吊墜。

    倏然紅了眼睛，移開視線看向別。

    秦恒的心尖一陣陣的刺痛，說不出的心疼，在楊玲告訴他，季晴十八歲那年準備向他表白，那一瞬間他恨不能給自己一槍，上的痛也許能蓋住心上的痛。

    “這幾天我之所以沒來找你，是擔心影響你休息，晴晴，我們不要再錯過了好不好？”

    季晴回過頭來，眼底已經回複一片清明，抓過秦恒放在桌上的手，將那枚翡翠吊墜放進他的手心裏，“可是你要明白，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更何況，你知道我曾經流過產對嗎？那就說明，你在我心裏不是唯一。”

    那被秦恒深埋在心裏的刺，終究從深穿出來，狠狠地穿他！

    他猛地握住季晴的手，雙目猩紅，“不許提！”

    季晴眼圈泛紅，輕笑一聲：“你看吧，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改變都沒有，有些事不是不提就不存在了。”

    “隻要我們都不提，那件事我們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我不會在意。”

    季晴用力甩開他的手，“不在意？如果你真的不在意的話，為什麽不許我提？”

    輕聲道：“因為你在意，你心裏比誰都更在意我曾經懷過其他男人的孩子，這件事就像你心裏的一刺，它不會消失，隻會時不時地出現，紮你一下，讓你痛，也讓我痛。”

    躲開秦恒過來的手，“何必，秦恒，何必呢。”

    那一天，歐凡在季晴的辦公室外麵，看見秦恒出來。

    他一句話也沒說，從他邊經過。

    可歐凡千真萬確看見那個曾經在死神手裏救回多人命，仿佛銅牆鐵壁般頑強的秦醫生，流淚了。

    那一天，季晴在辦公室裏待了一下午，誰也不見。

    秦恒午夜夢回滿腦子都是季晴說的話。

    何必，何必呢？

    他又吐了，隋興連夜救護車，可秦恒卻像沒事人一樣。

    年底的時候，英國周家的平定，秦恒完周琰生前最後的囑托，照顧好他的妹妹，順利將周周送回英國周家，給最親近的姑姑手裏。

    讓周周再無後顧之憂。

    答應周琰的，他做到了，問心無愧。

    他救過無數人，挽救了無數家庭，讓他們免於悲劇，對自己的職責，他也是問心無愧的。

    可他知道，這一輩子，他欠了季晴十二年。

    一個人能有多個十二年？

    況且是人生中最燦爛，最好的十二年。

    他想見季晴，瘋狂地想見。

    除夕那天中午，秦恒從英國回來，直奔季家。

    結果在門口，被季臨告知：“我姐出去旅遊了。”

    “什麽時候回來？”

    “沒說。”

    秦恒蹙眉，“什麽時候去的？”

    “不知道。”季臨雙手兜，拽得像二五八萬似的，半句廢話都不想跟他說。

    看得秦恒心裏惱火，卻還是控製著緒，“你知道點什麽。”

    季臨歎了一口氣，“秦太醫，我從小就對醫生有濾鏡，再加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尊敬你，所以提醒你一句，我姐鐵了心想做的事，別說十頭牛了，十個我也拉不回來。”

    秦恒想說，這句話不用提醒他也知道。

    “你是不是想說你也知道？”季臨又歎了一口氣，“那你還執迷不悟？秦太醫，看開點吧。”

    季臨攤開手，做出一個莫能助的表。

    目送秦恒離開之後，季臨轉朝屋子走去。

    上了二樓，推開一扇厚重的門，他斜靠在門框邊，“人都快瘦相了，你也不心疼心疼。況且我說你出國旅遊，這種謊言能撐多久？我看他比你還倔，我看你幾時心。”

    季晴坐在沙發上，看著投影幕布上的畫麵，季臨看一眼就移開視線，也不知道什麽癖好，看喪片。

    多恐怖啊。

    聽見他的話，季晴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看他，“很閑是吧？”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季的聲音：“晴晴，快下來！你看看誰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