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蘭拿筷子的手一頓，繼續往他麵前的碗裏添菜。

    語氣緩緩的，“兒子，這是你跟媽說話的態度嗎？”

    “你隻管回答我。”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做的，有人指證我了嗎？”鬱蘭平靜得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需要有人指證嗎？”

    秦恒冷聲，“先前你約去茶樓，再之後跟蹤我，拍我和周周之間的照片，目的就是離間我和，現在你時間不多了，你擔心自己死後我和季晴會在一起，你就喪心病狂想要的命！”

    鬱蘭放下筷子，抬頭看著緒外放、毫沒有半分清貴公子的冷靜的秦恒，“你看看你，為了一個人什麽樣子了？這就是你上一個人之後的改變，這樣的改變隻會害了你。”

    “害了我？”

    “難道不是嗎？在你上季晴之前，你是我的好兒子，你從未忤逆過我，可當你和那麽人靠近，你就開始迷失自己了……”

    “住口！”秦恒厲聲打斷，他可笑地看著眼前自己了三十年的母親，“事到如今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嗎？”

    鬱蘭的臉上維持著冷靜，一瞬不眨地盯著他。

    原本握著筷子的那隻手卻攥拳，骨節發白。

    “當年父親害得你失去初、被謊言蒙蔽，你就報複在我上，因為我是你人生的汙點，是你替仇人生下的孩子，你恨我！”

    鬱蘭臉上的表仿佛被太久曬過後裂的大地，一片片瓦解。

    臉鐵青。

    秦恒一字一頓，“你的所有謊言不過是為了掩蓋一個事實，你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會讓我得到。”

    及到如此慘白的真相，秦恒的心口也會疼。

    他從小到大沒有真正會過一次母。

    鬱蘭不他，視他為恥辱。

    這些年將他帶在邊，已經病態到既想控他，又想毀了他。

    不僅如此，前不久立了囑，繼承人是他的表哥鬱聞州。

    而他從來都不在的考慮範圍。

    鬱蘭盯著他的臉，倏然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流下淚水。

    “是又如何？”

    得到肯定的一剎那，秦恒的眼圈倏然一紅。

    “十八歲那一年我在你病房裏見到過一個男人，你讓我他一聲梁叔叔，他究竟是誰？”

    鬱蘭麵無表，“太久遠了，我不記得。”

    “你不是不記得，你是不敢說，因為他是梁暮行。”

    “他催眠了我。”秦恒咬牙關。

    這段時間他斷斷續續想起一些高中時期和季晴相的點點滴滴。

    再加上付胭的母親被催眠，讓他產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一次次想要離間他和季晴，他才幡然醒悟。

    直到他想起十八歲那年在病房裏見到的那個男人。

    和梁非城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

    他問過表哥，舅舅的朋友裏本沒有姓梁的，除了一個死對頭。

    那麽一切就能對得上了。

    “你雖然恨我，卻是最了解我的，你知道我對心，你一邊說服自己以母為謊言，一邊人抹掉我喜歡的記憶，如今我再次喜歡上，你卻要的命！”

    鬱蘭流著淚，“你能拿我怎麽樣，你想替季晴討公道，你要弒母嗎！”

    “你的命，我不能要，但我們的關係，我可以終止。”

    秦恒沒有歇斯底裏地發泄自己的緒，他冷靜地和鬱蘭如出一轍。

    “從今往後你我母子分到此為止，你的一切再與我無關。”

    旁邊的助理聞言一怔。

    鬱蘭的臉上褪盡，“你要跟我斷絕母子關係？”

    回答的是秦恒決絕的背影。

    秦恒轉，卻看見秦興遠出現在病房門口。

    他是昨晚才知道鬱蘭肺癌晚期，連夜買了機票回國，結果一到這裏，就看見他們母子倆“兵戎相見”。

    “小恒。”

    秦興遠住他。

    秦恒看著兩鬢已經斑白的父親，低聲道：“你知道對嗎？”

    秦興遠眸一，“小恒……我隻是猜測過，但我沒想過會要季晴的命。”

    秦恒沒有再說什麽，看了他一眼之後，離開了病房區。

    下樓的時候秦恒打電話給隋興，“把那兩個人給警方。”

    回到季晴邊的時候，季臨和季父都在，季母留在家裏分散老太太的注意力，不讓老太太察覺到異常。

    這是秦恒在電話裏叮囑的，季的心髒病手雖然功，卻無法經曆大起大落。

    季父以為隻是一場車禍，可季臨卻在秦恒回來的時候，把人到樓梯間。

    “秦太醫，你告訴我，我姐的車禍到底怎麽回事？”

    不怪他敏，畢竟他是有經驗的人了，這種氛圍他悉。

    他一看秦恒的狀態就覺得非比尋常，更何況他們到醫院的時候，秦恒居然先走了。

    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理。

    秦恒點了一支煙，“我媽做的。”

    季臨臉上的表凝固了一瞬，從秦恒手裏拿走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

    “秦太醫，裏麵躺著的人是我親姐姐，雖然人救回來了，但我不能讓我姐白傷，我不會因為那人是你媽就……”

    “我已經報警了。”秦恒掐了煙。

    順手把季臨的煙也給掐了。

    但鬱蘭得了肺癌晚期，即使報警立案了，大概率也會是保外就醫。

    秦恒要的不是這個結果，他要的是鬱蘭在警方的監管下，無法再做出傷害季晴的事。

    季晴還在昏睡中，保守估計要晚上才會醒來。

    秦恒一直守在病床邊，在季晴醒來時，便親自給檢查。

    隻是當他的手到的領，季晴抬起手擋住了他的作。

    沒有看秦恒，而是轉頭對季臨說：“去請醫生。”

    季臨見兩人之間的氣場怪怪的，也不好說什麽，快速離開病房，並把一旁吃瓜的季父也帶上。

    不過季晴吩咐的話他不敢不照做，隻是給秦恒爭取一兩分鍾時間。

    至要人家把話說完。

    在他心裏看來，秦太醫也不容易的。

    結果等他跟著醫生進病房的時候，秦恒已經走了。

    不知道季晴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