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百米，開了整整十幾分鐘。直到經過這個十字路口，林梔也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輛卡車整個側翻了過來，底下還著一輛小轎車，整個車已經被得變形了。

事故現場散發著黑煙，小轎車中應是有人被困在里面，鮮紅的順著車門的隙流向地面。

十分慘烈的車禍現場。

林梔也腦子嗡得一響，所有喧鬧仿佛被隔絕在外。刻意被忘的畫面瞬間出現在眼前，同樣破碎的車，同樣鮮紅的，只不過在車里的人是和媽媽。

窒息襲來，猛地一踩剎車，趴在方向盤上大口著氣。

后的車主因的急剎車而探出車窗破口大罵。林梔也卻聽不見半分，的耳朵像是蒙上了一層布，外界的聲音變了模糊不清的背景音。

只能聽見媽媽用虛弱的語氣懇求：“救救我的孩子……”

“救救我的小也……”

“小也，媽媽恐怕不能……陪你長大了……”

“不要……怪媽媽……”

“媽媽你……”

林梔也捂著發疼的口，靈魂好像被撕了兩半。一半在痛苦的回憶中，一半在冷眼瞧著無能為力的自己。

為什麼當初非要去游樂園呢？

如果自己懂事一點，是不是就不會失去媽媽了？

哥哥說的沒錯，其實害死媽媽的是吧……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后的喇叭聲越來越大，林梔也驀然回神，驚覺自己竟然早已淚流滿面。

草草地抹了把淚，把方向盤一打，將車停靠在路邊。

手仍在發抖。

過車窗，清晰地看到仍在往外流。那樣鮮紅那樣溫熱。這一瞬間，的腦子里想不到任何事。

抖著打開車門，踉蹌著穿過來往的車流，跑到變形的小轎車旁。

駕駛座的玻璃已經碎裂，出里面的年輕子。車門變形，被牢牢困在車，神智因為失過多已有些混沌不清。

約覺到有人在自己旁，掙扎著睜開眼睛，眼里迸發出強烈的求生。

林梔也顧不上滿地的臟污，單腳跪在地上，水染上擺。用力去掰變形的車門，卻不見毫松。門被卡住了，本沒辦法打開。

人的狀態不太好，隨時有失過多休克的風險。可此時，沒有工，沒有辦法將其救出來。

林梔也將手進駕駛室，地握住了人的手，企圖用這種方式鼓勵：“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有人來救你了。”

人虛弱地回握，里呢喃著：“求你，別放開我……”

“不會放開你。”林梔也聲音抖著。

如果當初，也有一個人這樣握住媽媽的手，結果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了呢？

周圍的人也都圍了過來，試圖將小轎車從卡車下解救出來，可終究是蚍蜉撼樹。

好在消防車和救護車都趕到了。

消防員直接將車門切割，把人救了出來。醫護人員馬上過來理傷口，掛上點滴。林梔也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直到被抬上救護車。

救護車呼嘯著遠去，消失在路的盡頭。

林梔也緩緩起，有些恍惚。直到兜里的手機一震，將的思緒召回。

程遲予：【你到了嗎？】

遲鈍地想起自己原是來赴程遲予的約，抿了抿，回復道：【不好意思，路上遇到點事兒，要晚些到了。】

【沒關系，路上小心。】

林梔也小跑著回到車上，一路疾馳，到西廂宴時還是晚了半個小時。

的擺上沾著刺眼的鮮，引得服務員看了好些眼。直到進了包廂，才一臉奇怪地同邊的同事八卦。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林梔也有些歉意地看向對面的男子。

程遲予今日依舊是一白襯配黑西裝。只不過襯不是純粹的白，帶有繁復的暗紋。

他的雙瞳里，沉著夜般的漆黑，暖黃的燈映照之下，卻又清得像水般明，雖然無法，但那種微涼的冷淡之，撲面而來。

“沒事，我也才剛到。”清冷的聲音，沒有一不耐煩。

“今天請你吃飯，就是想謝謝你，為我解了這麼多次圍。”林梔也早沒有方才的失魂落魄，又恢復了漫不經心的模樣。

一慣就是這般。

程遲予依舊疏離而客氣：“都是小事，任何人遇見都會幫的。”

他的表太過疏淡，林梔也忽然就執拗起來，再不想繼續裝傻：“所以你也這樣幫別人嗎？”

“你到底想問什麼？”

“你明明不近視，為什麼看不出來我喜歡你，正在追你呢？”

第18章 沒有必要

程遲予一噎，這話怎麼接？

在他三十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直接又大膽的孩子，猝不及防闖進他的生命中，讓他頭疼又無奈。

“林梔也。”

“嗯？”

程遲予眸沉沉，音調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冷淡：“我不介意再跟你說一遍，別在我上浪費時間。”

“那我也再回答你一遍，我不覺得是在浪費時間。”林梔也毫不示弱地回，角沒了漫不經心的笑意，只余下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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