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手續辦好，韓思諾留在醫院，一陪就是整晚。

一直沒闔眼，天微亮的時候實在撐不住，趴在床邊瞇了會。

迷糊間，病房的門似是被人推開，約聽到腳步聲，眼睛虛虛地睜開，看到了一個令很意外的人。

莫臣？

男人徑直走到旁站定，居高臨下看著還在昏睡的歐澈，眸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麼。

直起子，靠著椅背，了有些酸爽的手臂。

莫臣淡漠地瞥了眼，輕啟薄，“他這樣多久了？”

不曉得他安的什麼心，韓思諾沉默許久才冷冷地說“你是先生的人，先生干了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

“大概知道。”

只是沒想到毒劑這麼猛，把歐澈禍禍這樣。

上次見面歐澈還兇得很，有力氣揍他，此刻已經大變樣，跟丟了半條命沒什麼區別。

從玉城回來，他便派了人暗中盯著楓林苑那邊，得知歐澈昨晚被送到醫院，他糾結了一晚上，到底還是來了。

他猜沒人知道歐澈到底被注了什麼。

作為知人，他認為有必要提醒一下。

“你來干什麼？”

韓思諾極力忍耐著，“來看歐澈的笑話嗎？”

“隨你怎麼想。”

莫臣有些氣惱，轉走到門前，很想一走了之，猶豫了下，終究沒忍住向韓思諾，“不要試圖送他到戒毒所，沒用。”

這樣只會正中先生下懷。

韓思諾愣住，目詫異地看向莫臣。

男人背對著沒有回頭，繼續說下去，“他被注了一種國外新型的化學合毒劑，一次就能上癮，戒不掉，除非有解藥。”

“那……你有沒有解藥？”

“很抱歉，沒有。解藥在先生手里，可惜我不知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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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份。”

“你幫先生做事，你卻不知道他是誰？”

莫臣沒把先生當回事，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系罷了。

“我聽說的就這些。”

他自顧自說完，拉開病房的門，邁開長要走。

韓思諾在他出去之前，提醒了句，“顧昭就是先生。”

男人腳步一頓，回頭，“什麼？”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沒有實質的證據，只是有種很強烈的直覺，無比確定背后控這一切的人是顧昭。

就算云朵當初是歐茜安排來的，可這不算什麼有力證據。

不想打草驚蛇，可莫臣剛剛也說了，歐澈的況需要解藥。

拿不到解藥，他的戒斷反應會一直反復。

不想再看到歐澈那麼難，不想他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你能不能幫幫忙？”

或許可以通過莫臣，從顧昭那里騙到解藥。

起走到莫臣面前，聲音了，姿態也放低了很多，近乎卑微地求“不管怎樣，你和歐澈是親兄弟，你救救他好不好？”

莫臣腔里漫過一尖銳的疼。

親兄弟……

可笑！

小時候，他有把歐澈當哥哥看的，不過歐澈那時不知道他的存在，后來知道了，明明白白地說過，不承認有他這個弟弟。

他已經破例向韓思諾了重要的信息，還要他怎樣？

“你的男人

，你自己救。”

留下這句話他揚長而去。

韓思諾無奈關上病房的門，后背靠著墻深埋下頭，雙手捂在臉上低低地啜泣。

這一幕歐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從莫臣進病房，與韓思諾說話他的意識就恢復了，兩人的對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

先生是顧昭？

他早該想到的……

比起先生的份，他更在意韓思諾為了他懇求莫臣。

他的人，不可以那麼卑微地求別人。

他發過誓的，不會讓他任何委屈了。

“思諾。”

他忍著口撕裂般痛的傷口，掀開被子下床，即使虛弱，走得搖搖晃晃，他的步伐卻異常堅定。

看到他朝自己走來，韓思諾頓時急了。

“你不要。”

眼淚都不及去，急忙迎上去抱住歐澈。

“我拜托你別，會扯到傷口的。”

男人的手臂橫在腰后，手掌輕著的背脊，“寶寶別哭，老公不疼。”

韓思諾聽著他反過來安的話，淚水決堤。

怎麼可能不疼。

他可是生生用刀子刺進口，要在自己上掏個。

“都怪我。”

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的錯。

是執意要離婚，是任跑到玉城，害歐澈遭人設計。

若是在京城，就算顧昭想手，還要顧忌一下歐旭。

顧昭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起初利用王如煙破壞他們之間的，讓他們婚姻破裂，同時利用莫臣這個擋箭牌，讓他們誤以為控一切的人是莫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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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有‘先生’這麼個人，還多虧許雅聽到莫臣講電話，否則莫臣的下場無疑會為一個背鍋的。

“怎麼能怪你？”

歐澈勾起蒼白角，聲音沙啞卻很溫，“老婆沒錯，從一開始就是我錯了。”

是他識人不清，落圈套。

韓思諾氣他的愚蠢和不信任，離開他，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其實莫名松了一口氣，因為幕后的人終于忍不住對他出手了。

只要不韓思諾就好。

他還能住。

“別擔心，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他將韓思諾滿是淚痕的小臉捧起來，用袖子幫眼淚，“不要哭了，老公這不好好的？”

“你哪有好好的？你昨晚嚇死我了。”

大半夜的所有人都睡了，如果不是因為孕期，容易起夜上衛生間，大概歐澈會在沒人發現的況下失過多而死。

看著韓思諾哭紅的眼，歐澈心口一陣鈍痛。

他也不想嚇，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抱韓思諾，忽然很害怕。

怕自己哪天就這麼死了，留一個人。

“總裁夫人，夫人……”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陶西臉上帶著笑，跑得著急忙慌。

“陶東醒了。”

話音落下，發現病房里的兩人抱在一起，他覺得自己來得有點不是時候，剛要溜出去，韓思諾把他住。

“陶東有沒有說什麼？”

“有。”

韓思諾抹了把眼淚，將歐澈扶回床上，叮囑他，“乖乖躺著，不準，我去一下陶東的病房，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