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橘終于知道,梁碩和溫書堯之間那點兒微妙的距離,因為梁碩不是溫書堯的人,他也不屬于溫家的其他人,從頭到尾都是溫老的人。
夏橘陷了沉思。
梁碩也沒有多言,表示愿意給時間考慮,而后便準備離開。
夏橘卻住他,“梁特助。”
梁碩聞聲回頭,“怎麼了?夏小姐。”
“你今天方便的話,可以帶我去一下溫爺爺的墓嗎?”
梁碩沒有回答。
夏橘頓了頓道:“改天也行。”
梁碩覺到夏橘有話和他說,搖了搖頭:“就今天吧。”
兩人便往博館外面走去。
夏橘打電話和林老說了一聲,便坐著梁碩的車離開了。
梁碩若無其事的開著車,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主開口道:“夏小姐,你有什麼心事嗎?”
夏橘了,故作不經意的旁敲側擊道:“我之前和九爺一起去吃飯,我覺就算不是這行的人也很尊敬他……那些人甚至年齡比他多大,為什麼啊?”
梁碩斜睨了一眼,沒有回答。
夏橘意識到他察覺到了什麼,立馬話鋒一轉道:“當然,我也是好奇,隨便問問。”
“因為很多深市的本土企業,在剛剛起步的時候,都接過商夏的幫助,有一部分尊敬他,是因為溫老,而又一部分敬畏他,是真的在他手里吃過虧。”梁碩看出是想打聽溫九,故作不經意道:“你別看九爺年紀不大,心思很深的,而且做事也很有魄力,基本不會留,一般人在他手里……都會吃虧。”
梁碩又看了一眼,怕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繼續解釋道:“在他接手商夏以前,不管是深市的拍賣行還是古玩行,都有點兒那麼見不得的灰地帶,但是他接手以后,至在沿海這一片的城市,沒有他的點頭,是沒人敢做的。”
夏橘抬頭看向他。
梁碩猜到和溫書堯之間肯定有什麼,才會來問,好心提醒道:“所以,你別想和他玩心眼,你玩不過的。”
夏橘沒想到自己輕易的就被他看了。
一時陷了沉默。
梁碩佯作沒有聽出話里的深意,自顧自道:“溫老都沒有做到的事,結果讓他做到了。哎,這深市人人都羨慕他,但是……沒有人會想為他的。”
聲音里著一欽佩和疼惜。
夏橘連連讓他打住,現在并沒有理解溫書堯的打算。
梁碩也沒有再繼續下去。
夏橘又問:“那溫家或者是集團里面,這段時間有事發生嗎?”
梁碩以為是關心溫書堯,而溫書堯又不愿告訴,好言相勸道:“夏小姐,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肯定都不會是委屈的那個,他以前過的委屈,也一定會討回來的。”
夏橘悻悻閉上了。
梁碩也沒有深談。
汽車駛一片靠海的草坪。
這一片都是夏家的私人墓地,有專門的人看守,普通人本進不來,夏橘在門口拿了一束花進去。
看著墓碑上那個不茍言笑的老人,緩緩蹲下了道:“對不起,爺爺,我來晚了。”
梁碩在旁邊道:“沒關系,他不會怪你的。”
夏橘抿著沒有說話。
看著墓碑上刻著很多人的名字,一一掃過后,最終在溫書堯的名字上停了下來。
他的名字,和他的父親、母親寫在一起。
梁碩見盯著溫書堯的名字發愣,又指了指旁邊的目的:“那個是九爺母親的墓,但是里面……沒有骨灰。”
夏橘不解地看著他。
他似乎也不知道原因,又指著旁邊的墓地道:“那是他父親的,但是……人死了以后,尸一直沒找回來,所以也是空的。”
夏橘瞳孔猛的放大。
梁碩解釋道:“他父親當年和考古隊的人,在西北腹地考古,然后誤到一片沙漠,再也沒回來過。”
看起來就像是一場簡單的事故,可溫書堯卻說這和溫廣生有關系,難怪溫廣生那麼信誓旦旦讓他去找證據。
可是真的會有證據嗎?
夏橘心頭一沉,故作不經意道:“你了解溫廣生那個人嗎?”
“恩,”梁碩微微沉:“他那個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如果不是九爺扛他的話,你會看到一個很可怕的商夏。”
“有多可怕?”
“現在的商夏有多干凈,它在溫廣生手里就有多臟,溫老真的……”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深深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指著溫老旁邊的墓碑道:“這是小九的,他也是很疼他的,就是走得也很早。”
夏橘沒有說話,只是突然想起溫書堯那句,他只是一個失無可失的人。
一瞬間眼眶有些刺痛。
天漸漸暗了。
夏橘依次在他們的墓碑前獻了花,才和梁碩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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