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熙平時是個不怎麽喝酒的人,喝酒要麽是單位逃不掉的同事聚餐,要麽是陪虞佳笑出來玩。
但今天心裏太憋得慌,難到好像除了酒,沒有任何方法能緩解。
本來想虞佳笑出來的,但這兩天在趕方案忙得昏天黑地,每天熬到三四點倒頭就睡。
林語熙字都打好,又心疼太累,不想再拿自己這點破事去煩。
整個人失魂落魄,無暇他顧,那種心碎一般的悲慟已經快把淹沒了。
從來不知道,江楠有個小名茜茜。
所以那些周晏京抱著的夜晚,在耳邊溫哄,的到底是“熙熙”?
還是“茜茜”呢?
那些意,是不是隻是借著的機會,在傾訴給另一個人?
他吻的時候,眼睛看的是,心裏想的是哪個xixi呢?
一陣窒息從心底漫上來,讓幾乎不過氣來。
以為周晏京至曾經過。
盡管隻有短短的一段時間。
因為曾經被他那麽熱烈地過,所以被冷落之後也放不下,走不出來。
反複地自我懷疑,是不是因為不討人喜歡,所以周晏京才會那麽快地厭棄?
是不是不夠好,不值得被?
一個人在漫長冰冷的婚姻裏掙紮了兩年多,才終於慢慢能走出來,到今天告訴,原來就連那點短暫又微薄的,都是給別人的?
原來周晏京從來沒有,過。
的煎熬、的困境、的苦苦掙紮,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自始至終都隻是一個無關要的NPC,連名字都是借別人的。
從來沒有被過。
就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
的人早就已經死了,他們死在那麽廢工廠裏,死在那個隆冬的雪夜。本來也應該死在那的。
父母拚盡全力才為掙得一線生機,的命是他們從死神手裏來的。
所以再也沒有人會了,因為本不該活在這個世界。
應該在那天死掉的。
周晟安在二樓VIP包廂裏,服務員敲門進來,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麽。
周晟安看了眼手表,皺眉,跟朋友說了一聲,起離開。
一樓大廳喧囂哄鬧,聒噪的音樂震著耳,林語熙趴在手臂上,桌子上堆了很多酒瓶。
旁邊卡座的男人在同伴的慫恿下走過去,手想要拉:“誒!?”
還沒到林語熙肩膀,手被人截住。
來人是酒吧的老板,穿一件黑底花襯衫,笑瞇瞇的模樣,攥著他的手卻十分有力。
“我建議你最好別。”
男人膽子其實慫得很,上死要麵子地說:“我就是怕在這醉死過去有危險。你又是誰啊,這你的人?”
老板還是那副笑麵虎的樣子:“這不是我的人,也不是你能的人。我勸你要是不想缺胳膊斷的,趁早躲遠點,待會正主來了,要是看你不爽,我這間酒吧就算白送給他也救不了你。”
男人回自己的手,罵罵咧咧地走了。
老板站在卡座旁邊,看著趴在桌子上的人。
也不知道到底醉了沒有,枕著自己的手臂,靜靜地淌著眼淚。
周晟安就在這時走過來,老板態度意外又十分恭敬:“周總,您今天過來玩?”
周晟安點了下頭,沒多言:“我帶小熙走。”
老板猶豫了一下,沒阻攔,反正都是周家的人,誰帶走都一樣。
周晟安抓住林語熙的胳膊,想扶站起來,有點無從下手,思忖幾秒,還是打橫將人抱了起來。
往外走的時候,林語熙眼皮睜開了些。
兩隻眼睛都腫了,眼眶紅紅的,人也醉得厲害,懵懵懂懂地看到男人側臉的廓,把他當了周晏京。
仰著一張因為醉酒泛紅的臉,著他哭。
“我好後悔,我不應該嫁給你的……”
周晟安愣了一下:“小熙,你是不是又認錯人了?我是大哥。”
林語熙本沒聽見,因為看見“周晏京”,那種無法抑製的悲傷再度襲上心頭。
“你跟他們一樣,欺負我無父無母,沒有人給我撐腰……”
跟喝醉的人是沒辦法講道理的,周晟安放棄糾正,隻是聽著這些話,也不知道他那個弟弟到底做了什麽。
林語熙難過得不能自已,哭得淚眼朦朧,連眼前人的廓都看不清了,執著地問他:
“你過我嗎?”
“你為什麽不我呢……”
周晟安抱著走出酒吧,抬頭時,看到停在路邊的車,周晏京一黑大站在那,不聲不響看著他們。
周晟安把人抱過去,周晏京手在兜裏,晦暗不清的眼神掃一眼他懷裏的人。
仰著抱的男人,哭得那麽傷心,一遍遍追問他,為什麽不。
周晏京隻是漠然地看著,沒有把人接過來的意思。
周晟安道:“你愣著幹什麽?”
周晏京漫不經心地笑了下:“你應該送佛送到西,直接把送到家去。”
周晟安眉心攏得更深:“你就是這麽做人丈夫的?你怎麽欺負小熙了,讓哭這樣。”
“我欺負?”周晏京說,“得著我欺負麽。”
他抄著兜,樣子散漫又混:“大哥,要不你來教教我,該怎麽做丈夫。”
他跟江楠那些事傳得風風雨雨,周晟安不可能一點沒聽過。
他比周晏京大五歲,從小對這個弟弟也是百般寵,很說過重話。今天見地冷臉訓他:
“晏京,周家沒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家風。我不管你私底下的生活如何,隻要小熙還是你的妻子,你就應該盡到該盡的責任。”
醉得毫無意識的林語熙聽見悉的名字,眼淚流得更兇,喃喃地罵:“周晏京,王八蛋!”
周晏京輕哂:“喝醉了還不忘罵我。”
他終於把手從口袋拿出來,手把人從周晟安懷裏接過來。
想把放到地上,林語熙醉得像條泥鰍一樣,順著就往下。
周晏京單手把人撈回來:“站都不會站,你的落裏麵了?”
喝醉的人哪會回答他,像灘沒骨頭的泥一樣倚靠在他懷裏。
周晏京隻好又把抱起來。
老劉急忙打開車門,周晏京彎腰想把人放到座位上,無意識的林語熙就像被哄睡之後要放下的嬰兒,條件反地摟住他的脖子。
周晏京想把的手從頸後摘下來,兩隻手扣得比鐵鏈還。
他進退兩難,被迫維持著彎腰的姿勢,右手撐住座椅,看著人醉得人事不省的臉,氣笑。
“林語熙,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氣死。”
最後還是周晏京坐在座椅上,把人抱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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