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故意大聲道:“什麼好畫啊,給二嬸瞧瞧?”
佟穗見蕭縝腳步都不帶慢的,當然也不會乖乖聽話,跟著蕭縝穿過月亮門回了東院。
柳初正要去中院,人站在屋檐下。
蕭縝喚聲大嫂,繼續往前走。
柳初瞄向佟穗手里的畫。
佟穗又喜又,趁蕭縝不注意,展開畫紙朝向柳初。
柳初眼睛都亮了,靠近幾步想看得更清楚。
佟穗朝東廂房揚揚下,表示回頭兩人再一起看,現在蕭縝在不方便。
進了北屋,佟穗特意將畫紙放在另一邊炕頭的一個嫁妝箱籠上,箱籠表面平平整整,不怕皺。
蕭縝看看屋里的幾面墻,選了那兩個箱籠旁邊的墻壁道:“回頭我帶去鎮上請師傅幫你裱起來,再掛到墻上當裝飾。”
聽這話佟穗就夠臊得慌了,低著頭道:“不用,干了我就收起來了。”
蕭縝:“就放外面,你不看我看。”
佟穗:“……”
第023章
晌午吃飯的時候,佟穗、林凝芳了賀氏母怪氣的對象。
賀氏:“阿滿還真是賺了,摘幾朵野花換回一張畫像,我這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請人幫我畫過呢。”
蕭玉蟬:“誰讓娘長得不好看,我跟大嫂也不夠資格,只有二嫂那樣的才能激起三嫂的畫興。”
這句把三妯娌都帶上了。
柳初擔憂地瞥向林凝芳,可一點都沒嫉妒佟穗得了畫。
林凝芳還是那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一手端著碗,秀氣吃飯,細嚼慢咽。
佟穗也不搭理那娘倆,心知們越是回應母倆的話就越多。
蕭守義放下碗,黑著臉看向妻。
賀氏、蕭玉蟬發現怎麼說都是自討沒趣,這才作罷。
午后的蕭家大院很是安靜,只有西邊練武場不時傳來喧嘩。
蕭縝還是坐在堂屋北門旁邊看書,老爺子蕭穆轉過來時,瞧見孫子正著后院走神。
但下一刻蕭縝就察覺了老爺子的到來,放下書站了起來。
“想什麼呢?”蕭穆進堂屋,隨口問道。
蕭縝沒有瞞:“家里還剩了些木料,我想明早去趟鎮上,請汪師傅打套桌椅。”
去年他們幾兄弟返回村里,重新蓋房打家什,與鎮上的木匠汪師傅混得很了。
蕭穆:“打好了放哪屋?”
蕭縝:“我們那邊,給小滿看書用,總坐炕上看容易累。”
蕭穆笑道:“你倒是疼媳婦。”
蕭縝:“您說過的,喜歡看書是好事,有條件就盡量支持。”
蕭穆點頭:“嗯,打吧,打兩套,另一套送你三弟屋里去。”
大孫媳婦沒這需要,二孫媳婦喜歡看書,三孫媳婦看樣子喜歡畫畫,總不能偏頗了。
蕭縝應了。
蕭穆去了趟書房,回來時手里捧著一個兩尺來長的木匣,一套文房四寶,遞給蕭縝道:“這東西放在家里一直沒人用,留著也是浪費,你媳婦給老三媳婦送去。”
蕭縝打開匣子,發現里面是兩排分小格子裝的料石,他看書是多,對丹青知之甚,只大致認出了丹砂、石青、雄黃、孔雀石幾樣。
他合上蓋子。
蕭穆嘆道:“真是造孽了,你說你,老三混,你當時怎麼不攔著?”
這話三兄弟剛帶著林凝芳回來時老爺子就問過,實在是一時慨,并不需要蕭縝回答。
蕭縝便也保持著沉默。
他有反對,但那時的三弟就像一條急了的狼,如果只有他自己他或許能忍,忍到帶林凝芳回家后再,可在場的還有蕭縝、蕭野,都是氣方剛的男人,縱使蕭縝一眼都沒多看林凝芳,三弟依然怕兩個兄弟會跟他搶,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先下手為強,徹底坐實了夫妻名分。
兄弟又如何,一窩長大的野遇到獵同樣是搶著撕咬,自己吃飽為先。
對一些在鬼門關闖了六年的男人而言,人比糧食更能刺激的。
——
蕭縝拿著東西去找了佟穗。
佟穗得知匣子里面是料石,自然到了老爺子對林凝芳的照顧,或許,如果林凝芳早就表現出作畫的興致,老爺子也早把這盒料石送過去了。
“行,我這就去。”佟穗藏好書,穿鞋下地。
蕭縝:“明天我會去鎮上添置些東西,你再問問大嫂需要什麼不,還有綿綿。”
佟穗應下,抱著東西出去了。
賀氏母有歇晌的習慣,西院靜悄悄的,佟穗走到東廂房北屋的屋檐下,朝里面輕聲喚道:“三弟妹醒著嗎?我是二嫂。”
林凝芳和躺在炕頭,已經睡著了,只是睡得淺,聞聲就醒了。
有些吃力地坐起來,因為太久沒,上午畫完畫后,不手腕、右臂酸,腰也累到了。
想喚阿真去開門,想到阿真正在南屋打盹兒,林凝芳低聲佟穗稍等,快速梳好發髻,出去迎佟穗。
看到佟穗懷里的文房四寶與匣子,林凝芳愣住了。
佟穗很怕被賀氏母撞見后還得費些舌功夫,門一開便靈敏地閃進來,再用肩膀將門板推攏。
林凝芳:“……二嫂先去屋里吧。”
佟穗點頭,進屋后簡單打量一遍,發現這邊跟與蕭縝的屋子布局幾乎一模一樣,只了帶來的那些箱籠嫁妝,便不再瞅,暫且將東西放到炕上,對林凝芳解釋道:“都是祖父我送來的,因為你送我畫,祖父才知道你喜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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