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也想不到要治謝家于死地的人竟然是他的兒子!從前他只是覺得兒子經歷重創所以格才會如此, 加上其中也有他的冷落原因。
可如今看來他就是天生的反骨!把手段用到了自己家人頭上。
一時間劍拔弩張, 汪殳邁步上前, 謝蘊清略一抬手制止了他。
看著謝承怒極的樣子, 他反倒笑了出來,眼里卻寒冷如冰:“父親這回后悔了嗎?”
謝承震驚的后退半步, 臉越來越差, “你恨我恨到要用整個謝家來抵?你別忘了你也姓謝, 你里流著是謝家人的!就連你母親冠的也是謝家的姓!”
謝蘊清倏然厲了聲音, 眼底狠戾不藏半分, “就因為一個謝夫人的名號,你給母親帶來了怎樣的災禍!你怎麼還有臉說。”
謝蘊清緩了緩聲音,又接著道:“我就是要看看,究竟到哪一步你才會后悔,或許只有讓你親眼看著你視做最重要的謝家是怎麼覆滅的,看到你籠絡顧家所換來名的都了泡影之時,就后悔了罷。”
“孽障!”謝承怒火攻心,抬手一掌他打去,謝蘊清眼明手快的握住。
謝承的臉難看到了極點。
謝蘊清抬起眼眸,冷列的目攫著他,“顧氏所做的一切,你究竟是真的一無所知,還是明明有猜疑可你卻不敢查,自欺欺人不敢面對!”
謝承渾一震,謝蘊清后就是陸映寧的墓碑,碑上篆刻的字刺痛著他的眼,重的呼吸聲開始發。
當年他不是沒有查找那逃走的三個山匪,他也恨不得將那幾人碎尸萬段,就連顧平定案后,他依然不死心。直到碼頭水運的生意一再被下,他就知道不能再查下去了。
他用所謂的真相麻痹自己,直到后來他也堅信就是意外。
謝承如同被了魂魄,佝僂下背,緩緩再陸映寧墳前跪了下來,紅了眼眶聲低訴,“我對不起你。”
“……映寧。”他拳頭,喃喃重復,“是我對不起你。”
謝蘊清轉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覺得他應該到痛快,可怎麼卻一點也沒有。
“顧家已經沒了,顧氏也已經被捕,你也為你母親報仇了。”謝承從來沒有在人前這麼卑微祈求過,“算我求你,收手吧。”
謝蘊清笑了起來,眸中卻閃著淚。
母親,你看看,這就是你的人,在他眼里什麼都比不上謝家這二字來的重要。
“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謝蘊清慢慢地說著,“當初我就問過你,若是查出真相,你能否做到不徇私……原本事到那一步就可以了。”
“現在麼……遲了。”
“你當真要讓謝家的百年基業毀在你手上?”謝承抖著起,步履艱難,“我的錯,不該讓整個謝家來賠。”
“你忘了小時候,你祖父是怎麼教導你的?你不足一歲就被他帶在邊教養……他對你的看重和疼你也忘了?”謝承抑著悲痛的緒,“映寧死后,你祖父也因為太過悲痛不了刺激而故去。”
“他知道你今日所為,他的在天之靈也不會瞑目。”
謝蘊清一言不發,半晌后才輕蔑的笑出了聲,“死的人那麼多,難道我還要一個個顧過來?”
“你!”謝承捂著劇烈起伏的膛,眼中滿布沖冠眥裂。
謝蘊清不再說話,半垂著眼睫,輕捻指腹,像是在思量。
“好,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終于開口,神淡漠,“我要你從今往后就在這里守著母親,直到死也不得出一步,以此來換謝家的平安。”
吳總管驚出聲,“大爺,您這麼做是大逆不道啊!”
“你住。”謝蘊清冷漠的睇吳總管一眼,繼續看著謝承,“我給你時間考慮。”
“你也可以和我拼一把,畢竟破船還有三千釘。”謝蘊清毫不客氣的說:“但我保證,結果一定是謝家從此在江寧消失……你想清楚再回答。”
謝承向后跌去,一臉的頹敗之,吳總管攙扶住他,老淚縱橫,“老爺,老爺!”
謝承神恍惚地看著這個被自己冷落對待多年的長子,他早已羽翼滿,甚至把手到了朝堂之上,誰能阻止他。
他賭不起,謝承驚怒過后只剩下無能無力,“我答應你。”
謝蘊清將人帶到墳地后的一間屋子,這是清掃墓地的人偶爾會住的,屋不過一張床,一張桌子。
“父親放心,一日三餐都會有人送來,今后的日子,你就在這里懺悔吧。”
“你二弟他……”謝承懇求他,“他是無辜的,濃于水。”
“父親恐怕還不知道,伏擊你我的兩批人馬之中,有一批是謝予安派來的。”他輕掀眼簾,譏笑反問:“真的濃于水嗎?”
謝承如遭暴擊,驚怒過后只剩下荒涼和絕,臉慘白如霜,靠扶著桌子才能勉強站穩。
謝蘊清最后看了他一眼,出門檻后又停了下來,“對了,我找到阿瑤了。”
謝承愣了一下,渾濁的眼眸聚攏回神,下一瞬陡然拔高了聲音,“你說什麼!”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謝蘊清,垂在側的手不住的哆嗦,熱淚滾滾的流了下來,“阿瑤……找到了……在哪里!”
“你這輩子都不會見到的。”謝蘊清對汪殳道:“落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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