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眼前一黑，死死抓著椅子的扶手，“……你再說一遍。”

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姑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恐怕是兇多吉了。”

葉不敢置信地搖頭，“怎麼會這樣……”只覺得渾冰涼，悲從中來，淚水奪眶而出，“妧妧還在等他回來，怎麼會這樣……”

葉捂著臉泣不聲，“映寧已經去了，就留下蘊清這麼一個孩子……他和妧妧親不過一年……”

妧妧今早還在跟算日子，滿眼期盼地說還有七日謝蘊清就回來，要是知道了怎麼能承的住！

葉再也扛不住，崩潰大哭。

蘇諭齊沉著臉道：“待下去，這件事絕不能讓小姐知道，給我瞞嚴實了！”

他摟住葉的肩頭，“找不到人就說明還有希。”

葉捂著心口，戚然點頭，“你也讓人去找，一定不能有事！”

蘇諭齊下心中的駭然，“我知道。”

……

蘇府的園子里也種著兩顆山桃花，這個時節正巧是花蕊爭相綻放的時候。

蘇語凝折了一枝最好看的，放在鼻尖下嗅了嗅，沖月兒甜甜笑道：“小桃園里的花一定也開了。”

見月兒不理自己，又了一聲，“月兒。”

月兒陡然回過神來，“夫人說什麼？”

蘇語凝不高興地噘，“你都不聽我說話。”歪頭想了想，“母親這幾日也總是這樣。”好好的與說著話，忽然就沒了聲音。

“……夫人。”月兒張了張，嚨里發著苦，怎麼也答不出來，今日已經是初六了，還是沒有消息，爺恐怕是真的……

夏云見神越發不對，趕忙道：“是我剛才惹月兒姐姐生氣了。”他暗暗拉了拉月兒的袖子，“回頭我幫你干活算是賠罪，總了吧。”

月兒魂不守舍地點頭，“夫人，時候也不早了，該回去用晚膳了。”

這回蘇語凝一點也沒有貪玩，乖巧的吃飯，洗漱，早早就上了上床歇息。

月兒替掖好被子，“夫人早些睡吧。”

蘇語凝聽話地閉上眼睛，隔了一瞬又睜開眼看，雀躍地問，“等我醒來清清是不是就回來了？”

月兒避開的目，哽咽著點頭。

蘇語凝心滿意足地抱了衾被的一角，“月兒快將燈滅了。”

剪滅燭芯，月兒捂住，強忍著淚水走了出去。

……

沉了足有六七日的天，終于初七這日清早下起了雨，隨著稀稀落落的雨聲，在躁郁里砸進了一涼風，但僅一瞬，暴雨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清早的時候蘇語凝還是歡歡喜喜的，等過了正午還不見謝蘊清來接，就焦躁了起來，開始坐立不安，也不說話，就往屋子外張。

蘇老夫人朝招手，“妧妧來陪祖母說說話。”

屋眾人都是正襟危坐，謝家出事在江寧本就瞞不住，這里除了蘇語凝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蘇老夫人和蘇諭齊下了死命令，誰也不準讓知道，可是能瞞多久，總不能瞞一輩子。

蘇語凝坐到蘇老夫人邊，心不在焉的喚了聲“祖母”。

“唉。”蘇老夫人著應聲，“祖母的好妧妧。”眼中閃著淚，滿目都是不舍與心疼，以為孫尋到了良人，卻不料是這樣的局面。

蘇語凝此刻的心思都飄在了外頭，沒有察覺老夫人的神不對，熨地抱住的手臂，將頭靠在肩上，祖孫倆額頭相抵。

葉咽下中的酸，不忍心看。

看到蘇諭齊從外面回來，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蘇諭齊看了兒一眼，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無人再發一語，氣氛已經繃抑到了極點，就連夏云心里都開始打起了鼓。

蘇語凝松開抱著老夫人的手，幾步跑到了蘇諭齊面前，“爹爹，你來時有見著清清嗎？”

眼里的亮如星的期盼隨著蘇諭齊的沉默暗了下去，扁下角，細小的聲音里滿是失落，“怎的還不來。”

蘇諭齊按住的肩頭，“……妧妧，你聽爹爹說。”

“老爺！”葉扶著椅子站起，眸中盈著淚朝他搖頭。

蘇語凝困不解地來回看著兩人，不明白大家都怎麼，忽然推開蘇諭齊的手，“我去外頭等，一定馬上就來了。”

急匆匆地就往府外跑去。

“還不快跟著！”蘇老夫人急聲道：“打傘上，別淋著了。”

蘇語凝跑到府外，手搭在門環上，往之前馬車離開的方向看著。雨水映著的眼睛仿佛也在下雨。

月兒紅著眼道：“夫人，我們快進去吧。”

蘇語凝不解地看著，“月兒你怎麼哭了？”

月兒捂著，眼淚越調越兇，蘇語凝急了起來，“你別哭呀，夏云又欺負你了嗎？”

葉在采薇的攙扶下也追了出來，喝斥道：“哭什麼！”

“妧妧先跟母親回去。”哽咽了一下，“蘊清許是路上耽擱了，晚兩日就回來了。”

“不會的。”蘇語凝認真地看著，“清清不會騙我的，他說好了今天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

葉眼中蓄起了淚，握了雙手讓自己不要抖，“妧妧聽母親的話。”

蘇語凝見的固執的不肯聽話，低下頭看著腳尖，“我要等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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