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倒是很有共同話題,聊生意經,聊政治,聊如今國外形勢,聊人脈關系……易思齡一點也不想聽,只覺得這倆男人在和尚念經。
回臥室去清行李。這次去京城不止要領證,還要拍第一站婚紗照,選京城主婚禮的妝造團隊,以及正式見他的家人。
結個婚真是麻煩。
易思齡只當結婚就是穿最漂亮最昂貴的婚紗,在聚燈下接矚目,拍一堆的照片,在高朋滿座的宴會廳給賓客敬酒,最后等著夸贊是最新娘,就完了,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多復雜程序。
易思齡讓栗姨幫把行李箱拿出來,自己則在偌大的帽間里東挑西選,當將第二十八雙高跟鞋拿過來的時候,栗姨委婉地提醒,已經裝滿九只箱子了。
易思齡嘟了嘟,默默將這雙鞋放回去。
“可是才這麼一點啊。”看向開放式鞋柜中上千雙琳瑯滿目的高跟鞋,嘟噥,“婚后我要長住京城,這麼多服鞋子怎麼搬啊?”
栗姨默了,這不是九只箱子能解決的事,九百只箱子都不夠。
也不知姑爺看到大小姐的帽間后,會是什麼反應。
——
聊到晚上九點,茶室里才散。謝潯之了輕微昏脹的太,回房間洗漱,換了干凈的休閑服,這才走到那扇門前,敲了三聲。
易思齡也剛洗完澡,正著面,聽到沉寂已久的門被敲響,機警地看過去。
“誰啊?”明知故問。
“是我。”
隔著一扇門,男人低沉而有磁的聲音愈發厚重,像鵝棒刮著耳廓。
易思齡了下耳,仍舊慵懶地癱在沙發上,滴滴問:“不好意思啊,我不認識,你是誰啊。”
門外的人倒也不惱,只是沉沉說:
“是兩天后將與易思齡小姐領證的男人。”
“謝潯之。”
兩日后是吉日,雙方父母都同意這一天。
易思齡:“………”
又發酒瘋()了是吧!
一把將皺一團的面揭掉,面還滴著華,答答地,一張被水霧熏蒸過,又被面滋養過的小臉,泛出瑩潤澤,快步走到那扇門前,解鎖,推開,男人高大而寬厚的肩膀像一堵堅實的城池,就這樣矗立在面前。
謝潯之低眼看過來,面容瞧不出毫醉意,就連休閑開衫的紐扣都扣到最上一顆,不似那晚醉酒后的頹唐。
他微笑:“現在想起來我這個人了嗎?易思齡小姐。”
聲音倒是能聽出一醉意,些許沙啞。
易思齡心尖子被撥了下,鎮定地回過去,犟:“sorry,剛剛才想起來。”
“找我做什麼,大晚上的,讓不讓人睡覺。”抱住雙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懶地斜靠在門框。
謝潯之無奈地笑了聲,似是拿沒辦法,“想問你行李清好了沒有,京城最近溫度低,你多帶些寒的。”想了想,又說,“去那邊買也行,不用戴太多,省得你麻煩。”
易思齡:“啊??”
這才反應過來,京城的溫度和港島不一樣,帶的都是什麼?涼鞋,高跟鞋,套裝,超短……
謝潯之就知道是個迷糊的,“你的行李都放在哪?你去柜拿幾件厚的,我幫你裝進去,其余的到了那邊再買。”
易思齡正好要跟他說帽間搬遷的事,干脆說:“你跟我過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謝潯之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多問,只是跟著的背影。
穿過易思齡的臥房,來到另一端,謝潯之這才發現,原來易思齡的臥房兩側都打通,左側連著影音室和他住的隔間,右側連著什麼暫且不知,但那扇門遠遠不是一個帶鎖的門那樣簡單,而是厚實的,防彈的,鋼碼門。
“這是?”謝潯之問。
易思齡得意地沖他挑挑眉,撒:“等著看就行啦,問多了也不怕我嫌你土。”那張漉漉的臉在暖的燈下如此明亮,嫵。
謝潯之這輩子沒有被誰說過土,易思齡是第一個,也一定是唯一那個。
就在易思齡要去掃瞳孔鎖時,謝潯之無聲扣住的手腕。
“干嘛啦!”易思齡蹙眉。
“在你眼里,我很土?”謝潯之的目沒有緒,卻筆直地看進眼底,有一凝滯的墨,緩慢流著。
這是第二次說他土了。
易思齡怔了瞬,還以為什麼事,好笑地瞥他,甕聲甕氣地嗯了聲,調子微微上揚,落在耳朵里,不像嘲弄,倒像調。
“哪里土。”謝潯之看著,“穿著,行為,好,說話,還是…”
我這個人。
都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酒醉后的謝潯之多思,冷不丁又想起,易思齡的廢柴前任大吼大的那些話。他不知為何要在意這些荒誕無稽的話,他從不是能被三言兩語緒的人。
他只知道,他在意他在易思齡心中的形象。
沒有哪個男人,哪個丈夫能忍自己的妻子認為自己…土。
他若是不在乎,他就不正常。
“哎呀哎呀,不土不土。怎麼還認真了呢。”易思齡才不想和他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不過隨口一說而已。
現在一門心思只想展示的帽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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