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曼孜洗手的時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妝容致，氣飽滿，笑容七分真，三分強歡笑，但沒讓人看出來。

“好，就這樣吧，趙曼孜，忘掉他！”

對自己說，即使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的酸楚讓想哭。

出了洗手間，沒走幾步，就接到了一個悉的電話。

趙曼孜以前就知道自己沒出息，記不住民法典，卻能記得住夏景川的型高。

現在也是，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夏景川的手機號。

接了，坦坦接的，“喂？”

“曼曼......”夏景川的聲音並不清醒，像喝多了以後的喃喃自語，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個電話打給了趙曼孜。

趙曼孜沒忍住，捂著，眼淚滴落，沒讓自己哭出聲。

手機沒斷，夏景川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曼曼......我好想你......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混蛋，你要好好活著......你要幸福......”

趙曼孜的心髒就跟被一把刀著一樣。

“景川，你喝多了。”那邊又傳來人的聲音，趙曼孜聽出曹鬱冉的聲音，慌慌張張掛斷了電話。

他要訂婚了，他要為別人的男人了。趙曼孜可以丟，但不能丟骨氣。

收拾好心，繼續往回走，但沒走兩步，夏景川的電話又打過來。

律師的直覺告訴趙曼孜，對麵可能是曹鬱冉。

“喂？”

“曼孜。”曹鬱冉異常平靜，“我們聊聊。”

趙曼孜輕鬆又冷漠，“有事？”

曹鬱冉：“我跟景川要訂婚了。”

趙曼孜忍著心疼，“哦，恭喜啊。”

曹鬱冉沒什麽起伏，一字一句：“你能不能不要再來打擾我跟景川的生活？”

趙曼孜哽住。

以前就發現了，為什麽總是會因為曹鬱冉跟夏景川生氣。

因為曹鬱冉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敵，喜歡夏景川，家裏也有權勢，漂亮，優秀，還能在夏景川困難的時候幫他一把。

趙曼孜以前可以自愧不如，但現在必須支棱起來。

“你講道理，電話是他打給我的。”

曹鬱冉冷冰冰的，“你在跟我炫耀他喜歡的是你嗎？”

趙曼孜想罵人，但不想在曹鬱冉麵前落得一個潑婦的形象，再怎麽說也是高知分子。

“是。”堅定有力，“曹鬱冉，你很清楚，夏景川喜歡的是我，你得到他的人，你永遠都得不到他的心。”

曹鬱冉：“你得到他的心又怎麽樣？你能幫他嗎？趙曼孜，你是真天真還是假天真？兩相願隻存在於話裏，現實生活裏隻有將就。”

趙曼孜抿著，輸了，輸給了曹鬱冉即使知道自己沒有也要跟夏景川在一起。

“曹鬱冉，我祝你這輩子，都得不到他的心。”

曹鬱冉攥了手機，聲音無於衷，“謝謝你的祝福。”

趙曼孜終是沒忍住，眼淚唰得掉下來，幸好沒哭出聲，也算保全了最後的尊嚴。

上大學的時候，跟別人打辯論賽，當時有個學姐告訴，跟不講理的人講道理，隻能氣死自己。

曹鬱冉就是天底下那個最不講道理的人，趙曼孜以前仗著有夏景川的，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

本該製的絕，再次翻湧。

那天也是，打完一個長達八小時的司，雖然贏了，但也毫無希。

能分喜悅的人不在了，活著有什麽意思。

趙曼孜倚著牆蹲下，抱著自己的膝蓋。

關照西從洗手間出來，看見埋著頭的趙曼孜，蹲下問：“怎麽了？”

回答他的是難以自製的哭聲，關照西一愣，今天一天趙曼孜都開心的，短短幾分鍾，怎麽就變這樣了？

不管他怎麽問，趙曼孜就是不說。關照西心想自己跟趙曼孜才剛認識，不跟他說真心話也是應該的。

“我去夏青。”

趙曼孜拽住他的擺，“別，別夏青。”

關照西沒辦法，再次蹲下，“好。”

趙曼孜哭得沒剛才厲害，但整個人哀莫大於心死。

關照西試探問：“因為前男友的事？”

剛才他在裏麵約聽見趙曼孜在跟別人打電話，有些事關照西也知道一點，但不全。

趙曼孜心如死灰，“他要跟別人訂婚了。”

關照西眼中閃過一抹心疼，笑的孩子背後都有傷痕。

他笑笑，“我也剛參加完我前友的婚禮。”

趙曼孜被他的話吸引，好奇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是怎麽笑出來的。

“相信我，會好的，時間會衝淡一切的。”關照西溫和得像冬日的暖。

趙曼孜隻覺得自己也會有他那麽一天，隻是這個過程無異於褪一層皮，要是能想得開，就不會跳河了。

“好了，把眼淚，不想讓夏青擔心就別哭了，哭解決不了問題。”關照西從口袋裏拿出一包衛生紙。

趙曼孜慌了神，以前跟夏景川出門，他從來不帶紙，趙曼孜教育了好幾次，夏景川才養了好習慣。

兩人跟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回去了，吃完飯，趙曼孜又提議去唱歌，三人就去了一家KTV。

關照西付錢的時候，趙曼孜和夏青站在後麵不遠。

看著關照西談的樣子，趙曼孜懟了懟夏青的胳膊，“青兒，我覺二哥肯定很喜歡前友。”

夏青：“怎麽說？”

趙曼孜：“你想啊，他這麽溫，又這麽周到，肯定都是他前友教他的啊。”

夏青覺得也有道理，但之前跟關照西見麵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有的人骨子裏就帶著溫。

“你看上二哥了？”

趙曼孜笑笑，“隻是覺得找男朋友應該找他那樣的。你看我們今天一整天，他不僅陪玩，還沒讓我們花一分錢。”

正說著，關照西朝們走來，“好了，我的任務完了，還請你把卡還給喬先生。”

夏青低頭一看，一張卡，認得，喬熠城的。

不等問，關照西笑著說：“我這算借花獻佛，青青，別多想，喬熠城怕你拒絕才把卡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