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顧煙并非沒有浸潤過職場，這種行政統籌的工作在紐約也做過，只江時羿簡單幾句話代，立刻就領會了。

需要查的容分兩部分，一部分是紙質文件，堆積在沙發前面的茶幾上。

還有一部分是電腦中，江氏oa系統里的數據和表格。

在辦公室明亮的燈下，顧煙看到江時羿面蒼白，眼底已經都是紅，不假思索地做了安排“電腦這邊我來對，你先去看紙質文件。”

江時羿坐在沙發上，看在電腦跟前坐下，他忽然開口“你要陪著我一起熬夜嗎？”

顧煙的手已經抓傷鼠標，“那沒辦法，你一個人，要做到什麼時候啊。”

的語氣非常稀松平常，仿佛說的是什麼再正常不過的事。

江時羿低下頭翻開文件，角緩緩勾起。

傷口還在作痛，不過他都不在乎了。

需要核對的容確實很多，哪怕兩個人同步，進程還是不算快。

顧煙要核對excel表格里的數據，盯著電腦屏幕整整一個小時過去，眼睛也酸困，著脖子呼出口氣，不經意一瞥，就看到沙發上的江時羿面變得更糟糕了。

起過來問他‘“你行不行？”

江時羿抬眼睇向，“你這麼問，我怎麼回答。”

顧煙后知后覺，臉微微熱了下，“我是說你的還能不能再工作。”

“不能也得能。”他說話間，手又翻開一份文件。

顧煙低頭看著他，隔了幾秒忍不住說“不然，你先在休息室里稍微休息一下吧，我看這至還得兩三個小時，你撐不住的。”

他沒有說話，但著紙張的手，倏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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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額角有冷汗滾落，背后的疼痛也有些尖銳，他咬牙，“沒事，我去吃個止痛藥。”

他站起，想要往休息室走，腳步卻微微踉蹌了下。

顧煙眼疾手快，立刻迎上去，扶住了他。

只是這一下扶得著急，為撐住他的，的手抵住他口，人也像是進了他的懷抱中。

沒有什麼多余心思，只張道“你小心點呀……我扶你過去吧，你告訴我藥在哪里，我給你取。”

江時羿這會兒確實虛弱，大半重量倚在單薄的上，就這樣被扶進休息室并安頓在床上。

他躺下去，深深呼出一口氣，忍著劇烈的陣痛，指給一個柜子，“藥在那上面。”

顧煙立刻過去取了藥，并找到他的水杯。

一打開，發現保溫杯是咖啡，臉有些難看地放下，翻出個一次的水杯來，為他倒好溫水，然后拿回床邊。

看著他吃藥，擰眉問“你怎麼還喝咖啡？你的傷都沒好。”

“吃藥總是犯困，最近工作量大，得保持清醒。”

顧煙低下頭不說話了。

等他喝完藥，將東西放了回去，才又開口“江時羿……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值不值得，你最初明明喜歡的是電競，是因為許鳶才接手江氏，你現在死死攥在手里的東西，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聽不

到回答，扭頭看向他。

他角輕輕牽了下，“有時候，有些事不是用值不值得能衡量的，小煙，我不是不能輸，但我不能輸給我爸，更不能輸給那個私生子，你懂嗎？”

顧煙背靠著柜子，沒說話。

“我覺得你懂，”江時羿又道“因為你和我一樣，你想想你媽和你哥，你會對他們低頭認輸嗎？”

不會。

顧煙忽然想起，三年前，最后一次回到顧家所做的事。

像個瘋子一樣，砸掉了江城源給顧威的那輛車。

寧可毀掉那輛車，也不會讓他們再從上拿到一點點好。

當然是懂江時羿的，但眼下他重傷未愈，還要應對這些，覺得這對他來說未免太殘忍了。

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放了聲“好了，你稍微躺一會兒吧，休息一下再繼續。”

他點了點頭，虛弱地闔上雙眼，又幽幽開口“小煙……”

“嗯？”

“你能來，我很高興，謝謝。”

他說完，沒有睜眼地又道“我躺五分鐘就好，很快就起來。”

顧煙心口像是被擰了下，不知道他已經有多久沒有休息，想說，不用那麼快起來的。

不過最后什麼也沒說，轉走出休息室，并關上了門，重新坐回到電腦跟前。

江時羿可能是實在太累了，居然睡著了。

顧煙沒有去他，核對完系統里的數據，已經凌晨一點多，又坐到了沙發上，開始查那些紙質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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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江時羿醒來，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睡著了，他打開休息室的門出去，看到顧煙，有些過意不去，“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顧煙看他一眼。

被疼痛折磨過，他這會兒顯得非常憔悴。

正在查最后一份文件，說“你去洗把臉，等下我們就去醫院。”

“文件……”

“快完了。”催他“快去。”

江時羿這會兒其實并不非常清醒。

也許是因為疼痛，也許是因為藥，又或許是連日來心疲力瘁的工作和休息不足導致，他此刻眩暈而恍惚。

而顧煙在他面前，深夜里，陪著他，為他著急。

哪怕每一句輕斥似乎都好，他站在原地，久久沒。

顧煙看完文件，發現他還在那里，蹙眉起走過來，“你怎麼還沒去？”

江時羿不語，只抿低眸注視著。

“還是你不相信我來查？”顧煙想到這個可能，立刻又解釋說“我都是仔仔細細核對過的，里面可能會有問題的地方，我都已經給你寫在本子上了，還有數據我也做了標……”

話沒說完，被他出手拉住了手臂。

他輕輕一拽，整個人就被他拉進了懷里。

顧煙有些懵，錯愕地睜大雙眼。

男人灼熱的溫包裹住，他低下頭來，下輕輕磕在肩頭，“小煙……”

慢慢回神，剛想要推開他，就聽見他又喚了一聲。

“小煙。”